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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深之际, 荫兰峰上微风吹拂。
夜宇珹已骑着踏湮驹,迅速绕过整座峰。最终停步于马房前,俐落从马背上跃下。
方才经过前一日他与季澜下榻的客栈, 踏湮驹不断低头往门口嗅闻, 似乎清楚那道雪白身影如今已不在这座峰内。
池缎与安爻几人从里头快步走出,道:“踏湮驹可有反应?”
踏湮驹能感应花妖之气息, 故策马绕峰,借此得知花妖所经之处。
夜宇珹朝众人道:“巫傲疗伤躺过的医馆, 和他下榻的这处客栈, 都有。”
与他设想相同,这妖后来确实是奔着巫傲而去。
池缎:“莫兄住的地方呢,可有任何表示?”
夜宇珹:“也有,但不如巫傲住处气息浓重。”
安赐眉宇紧蹙:“宫主,花妖要的东西若是苍刎珠,为何会对莫潇与巫傲住过的居所紧追不舍, 反而不敢来找您。”
池缎凝重道:“因为宇珹修为太高,即便苍刎珠在他身上, 花妖仍是不敢找上。我猜花妖口中的族人, 就是深潭之花,他要回的地方,即是虫烟潭境。”
夜宇珹神情冷霜,声音极沉,“花妖找上莫潇, 是因认出对方为莫家后代,其祖先为聚灵铁石的制造者, 这批铁石最后被带入虫烟。这妖口中的种子也不只苍刎珠, 应是任何与潭境连结的东西, 能带他返回的,都唤作种子。”
苍刎珠,属虫烟潭境的金钥,自然是种子之一。
而莫家聚灵铁石,早已深入深潭,说种子也不为过。
池缎:“总归这简直是无妄之灾,莫潇那老丈人更无辜,被花妖一闹,不说面子丢光,年岁大的人心里受到此等打击,身体便容易一厥不振。”
何凉凉忽地发觉不对劲:“等等!若说你们身上,都有与潭境相关之物,可巫傲呢!他又为何参杂其中?”
一旁安爻点头,表示心里所想相同。
池缎做出深思表情,认真说道:“兴许是花妖见巫傲穿着过于花俏,觉得对方是同类,想与他结为好友,一同加入铃铛衣袍行列。”
何凉凉:“…神医确定吗?”
池缎理所当然地说:“不确定。”
夜宇珹视线望着峰下,只道:“花妖找上之人定与虫烟有关。”
池缎点头:“既然荫兰峰上已全数查过,我们赶紧出发去巫羽城!”
夜宇珹直接跃上灵马,黑袍衣摆顺着风往后扬起。
池缎明白他的意思,往后退了几步,道:“你先去吧,我们其他人随后赶到。”
踏湮驹丰厚的鬃尾猛地狂甩,似乎明白自己大展威蹄的时候到了。
夜宇珹朝池缎颔首,接着抚了下灵马颈部,踏湮驹双腿随即重踏于地,马蹄扬起不少尘沙,而后狂奔出峰。
池缎望着瞬间便消失的背影,叹道:“凉凉,宇珹与你家师父感情可真不错,前年过年我被困在菘儿谷结界中,差人传信去夜焰宫,宇珹只让人带了两包吃食过来,还是从悬崖上扔下来的,连搭救之意都无。”
何凉凉疑惑道:“为何是从悬崖上?”
安赐:“菘儿谷的入口向来只有一个,在某处高山的悬崖口。”
何凉凉一头雾水, “可菘儿谷不就是池神医的家吗?为何神医还会困于其中?”
池缎摊手:“我就随便设了几个结界当作御敌防护,怎知自己也被搞得出不去。”
安爻气笑道:“最好是出不去,你派来传声的人屁话一大堆,说是神医慎重交代,看起来你困在里面过的也挺好。”
池缎一脸委屈,“那吃食最后还是从悬崖上扔下来的,我连送食者的人影都没看见。”
安爻听到这,干脆偏头不看他。
倒是安赐开口了,“那吃食,是安爻扔下去的。”
池缎顿时睁大眼眶:“什么!爻儿居然有来!为何不进谷!?”
安爻没好气道:“为何我要进谷?”
池缎俊眼立即含笑,道:“自然是带你把谷内景色赏过一遍,你许久没来了。”
安爻却撇开视线,半晌后才说了句:“并不想赏。”
何凉凉忍不住小声问向安赐:“为何安爻与池神医说话时总带着一股气?”
安赐:“两年前夜焰宫至菘儿谷作客,神医拿了谷内酿制的醇酒出来,大家都喝了不少。只是半夜他俩貌似发生了些争执,隔日午后,安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