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操心过度,只怕伤身啊。”
“我知道。”朵哥叹了口气,“只是京中这样大的地震百年未有,我听说外头已有传皇上德不配位的,幸而还掐住了源头,不然只怕——”
娜仁面色沉沉,“一群闲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尚红樱道:“如今京中各处都乱着,我们家爷不放心,定要叫我来看看您,如今见您还好,公主也还好,便可以放心了。”
娜仁道:“我自然还好,我这永寿宫被波及得也不算严重,只管叫二哥三哥放下心吧。”
二人都应了声,又要去给太皇太后与太后请安,娜仁见尚红樱似有些话说的样子,便借口要她们选两匹料子,先且将人留下。
福宽带人将料子捧进暖阁里,尚红樱谦让朵哥先选,与娜仁在落地罩下站着,轻叹着道:“纯亲王去了,府里留下个女眷,又挺着个大肚子,我总想着我还欠他一个人情,想帮些地方,又伸不上手,想来想去,还是得向您开口。”
“这个你不必说,我也会照顾他们母子。”娜仁道:“全看隆禧的情面罢了。”
尚红樱默默一时,低声道:“亲王是个有担当的人,当年……到底是他保住了我的清名,也成全了我与其勒莫格。我本想着他们也算是一对佳偶璧人,不想如今却天人永隔,我那日去纯亲王里,也见了庶福晋一面,实在是……吓人得很。”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娜仁长长一叹,“他们小夫妻两个的事,外人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个孩子都这个月份了,胎里就多受波折,落下来也不是,便是生下来……太医院倒说阿娆底子不错,可我瞧她心如死灰的模样,但愿这孩子还能留住她一颗心,不然可就真成了一场悲剧了。”
尚红樱道:“造化弄人啊,当年,瞧着他们情合意投的模样,我又是羡慕,又是期盼。后来亲王成全了我和其勒莫格,他们两个却多受波折。”
她转过头,看了看娜仁,见她这些日子也瘦了不少,心中更是酸涩,只能轻声劝着,“虽说苦夏,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放心吧。”娜仁道:“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忽然有一日没了,心里受不住。等会去老祖宗跟前请安,老祖宗这段日子不大有精神,八成不会留你们说话,你们便告退就是了。”
尚红樱应了一声,朵哥又招呼她选缎子,她便抬步过去,二人轻声交谈着。
娜仁站在落地罩下好一会,风吹动纱幔,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舒了口气,心头沉甸甸的感觉消散不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她算是想开了,若阿娆真随着隆禧去了,反而比天人永隔夫妻分离的好。
她们这些局外人,也做不得什么,跟着揪心只会更觉无力。
能帮一把是一把,也就罢了。
康熙十八年,或许注定是多事之秋。
京师地动后没多久,时疫爆发,京中人心惶惶,宫中亦是人人自危。
太后身上不大好,娜仁不得不站出来主理宫务,把原本打扮甩给皎皎的担子都接了回来,里里外外一把抓,上上下下苛求完美,不容半处疏漏。
娜仁拿出上辈子的经验累积,按照预防遏制飞沫、接触传染的方法做得一丝不苟,在宫内上下实行,贯彻暴君□□政策,佟贵妃偶有异议,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压下去。
室内消毒苦于没有84,当代的几个土法子在她看来毫无科学依据,但也只能面前用着。宫外施粥施药更是忙碌,太皇太后站出来操持,由太医院连轴转备置各种防疫药包汤药,施药的范围由皇城向京郊及周边辐射。
不计花销,一切用银从内帑拨出,无论是太皇太后、娜仁还是康熙,翻阅账本子的时候都没有半分心疼遗憾或是惋惜等等情绪,这个时候,宫中施药,但凡能多保住一个人的命,都是极好的。
不过再丰厚的家底,也经不住这样的花销,娜仁想了两天,想出个能饿死熊猫的主意来,和康熙一交流,都觉得可行,于是前朝后宫,双管齐下。
佟贵妃总算显露出一点作用来,主持操办为疫情捐款的活动,地点就在承乾宫,她素来处事圆滑,端着贵妃的雍容气度,却也能和缓地将话说得娓娓动听。
至少她就从外头命妇们手里掏出了不少来。
娜仁从头到尾只捐了一笔银子作为表率,便坐等着佟贵妃那边的银子入账。
佟贵妃自然分得清事有缓急轻重,自认为这事做得漂亮,也不算寸功未立,便很干脆地将银子交付给这边,没有拖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