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绪来。
但佟贵妃不是做事急的人,她一向不缓不慢,崇尚谋定而后动,想要知道她用什么手段,还得安心等上几日。
琴德木尼留在宫中的第二日,晚膳时分,娜仁带着两个小姑娘在□□院支起炉子烤肉,康熙就来凑热闹了。
对他的到来娜仁算是心中早有准备,没什么惊讶的,甚至问了一嘴:“想要什么口味的料?”
康熙一边挥手免了女儿与琴德木尼的礼,一边随口道:“孜然、藤椒的各要一些。”
“要求还不少。”娜仁一扬下巴:“坐,别活像是来吓小丫头似的。琴德木尼,你也不必怕,皇帝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不会随时随地大发雷霆。若论辈分……他应当是你的表哥。”
话是如此说,琴德木尼怯怯地看着康熙,显然还是害怕的,只恭恭敬敬地叫‘皇上’,没敢叫表哥。
康熙也不在意,自顾自坐着,娜仁又猛地反应过来,告诉皎皎:“从你汗阿玛那边论,你应当叫琴德木尼小姑姑。”
皎皎撇撇嘴,显然不大情愿的样子,康熙便明白娜仁是叫她们两个姐妹相称了,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这辈分可真是算乱了。左右私底下,没有外人,随你们怎么叫顺心吧。”
皎皎欢欢喜喜地“唉”了一声,又注意到汗阿玛过来之后小姐妹显然有一些拘束,胡乱吃了两口烤肉,便拉着琴德木尼嘀嘀咕咕一回,两人眼睛发亮,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皎皎凑过来道:“额娘,我想带琴德木尼姐姐去看皇额娘养的仙鹤!”
“去吧去吧。”娜仁见康熙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干脆地摆摆手,皎皎欢天喜地地向她一欠身,甜滋滋地道:“额娘最好了!”
琴德木尼也有些期待,站起来倒是规规矩矩地向二人一欠身,然后被皎皎拉着去了。
对皎皎看人的刁钻,康熙还是知道的,见皎皎与琴德木尼这样亲近,便有几分吃惊,好笑道:“还没见过她与哪家的格格这样要好。早知道——”
“早知道你要怎样?人家阿布舍不舍得还不一定呢。”娜仁扬扬脸,命琼枝:“将我收在炕柜屉子里的那封信取来。你看看就知道了,是她阿布写给我的信,人家有事相求备了厚礼,多少也如了咱们的愿,倒是两全其美了。”
康熙一扬眉,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一边吃了块烤肉,慢条斯理地饮了杯娜仁命人温出来的绵软酸甜的花果酒,用帕子擦擦手,等琼枝将那封信取来,他接过拆开细看,好一会,啼笑皆非地道:“朕这是……被那达尔罕王嫌弃了?”
“人家想给女儿寻个好把握的有什么错?”娜仁幽幽一叹,道:“天家水深,和塔能为琴德木尼做到这个地步,可见是真疼女儿,也是真为了女儿着想 。我把这底都透给你了,你可要寻摸寻摸,给琴德木尼找个好的。”
康熙嘟囔道:“保媒拉纤的事也交与朕。……不过在宗室那些贝子贝勒中找一找也就足够了,既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其实又不比达尔罕王府的门庭,不过占着宗亲血缘,也算拿得出手,对达尔罕王的爱女自然也会敬重三分。”
娜仁听着,心中也道有理,却还是道:“还得看人家阿布的,咱们说了也不算。不过既然达尔罕王没有那一份心,也算是让你省了些心。”
“这倒也是。”康熙跟她说话倒没什么顾忌,笑道:“等这位格格出嫁了,朕可要厚厚地添一份妆。”
候在不远处的其勒莫格听着,注视着娜仁微笑的模样,神情略有些复杂。
小辈都去了,二人往石凳上一坐,一边烤肉一边喝酒,康熙又嫌这酒淡,指挥豆蔻:“去把你主子去岁酿的紫米封缸酒取一坛子来。”
娜仁轻哼一声,摆摆手,示意豆蔻去吧。
康熙又叫其勒莫格来坐下,琼枝取了三只凉水浸过的小酒盏来,三人碰了杯,康熙打趣着问:“阿姐收了人多厚的礼,我看达尔罕王信里那样子,只怕礼单不薄吧?”
“可被你说准了。”娜仁道:“岂止是不薄啊,是险些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在里头也没出什么力,也不好意思全收了,等回头琴德木尼成婚,我再借着添妆的由头给她补回去就是了。”
康熙点头道:“也好,别落下什么过,怕日后再有事。”
这话有理,娜仁也是觉着收了人这样丰厚的礼,在事上却没出大力有些不好意思,在琴德木尼的嫁妆上补回来正好,日后还如常走动也可。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