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孙寿考,受天之祜。’恭喜皇上,喜得嫡长。”
康熙笑看她一眼,“平时看你不言不语,偶然一句,倒也能说近人心里,可知沉默之人并非不会说话。”赏,宫中上上下下都要赏,你们几个——每人一匣合浦珠!
“谢皇上赏赐。”
小阿哥最后被抱到阿哥所去,清梨微微有些诧异,与娜仁她们一道出去的时候,小声问:“竟然不让皇后把承祜留在身边养?可承瑞都被留在钟粹宫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承瑞是身体虚弱,有亲身额娘照顾更为贴心,承祜却是‘承万民之期许、昭示江山后继有人’,哪能一样?”娜仁道:“况且把承祜放在阿哥所养,本也是皇后的意愿。”
清梨听了默默半晌,道:“皇后不愧是皇后。”
“规矩规矩,偶一特例也罢,若人人都要破了规矩,宫廷颜面何存?”昭妃一语中的,指出其中关窍,“况且,皇后也不希望,大清的嫡长子,被人说‘长于妇人之手’。”
她不过是就情势分析,娜仁却轻哼一声,“长于妇人之手,谁不是妇人生出来的?”
昭妃斜她一眼,微带些笑意,“你这话说的,人家又不知指这个。”
“好了,快回去吧,熬了一夜了,我也是困得要命。”清梨感叹道:“这一夜坐得我呀,腰酸背痛,再不散,我就要哭了。”
承祜出生,太医斩钉截铁地说小阿哥很健康。
而后宫中的嫔妃‘们’就开始花式求子,主要当然是佛拉娜与赫舍里氏,洒在宫外的香油钱不胜其数,娜仁只有拜服,真想对她们说一声:“大佬,有钱。”
皇后自生产后,正经虚弱了几日。这日有些精神,倚在炕头逗了会小阿哥,听秋嬷嬷在旁道:“皇上那日说的话,又给咱们阿哥取了个这么个名字,可见对咱们阿哥有非同一般的期许。娘娘您后半生,可以有个着落了。”
皇后摇头轻笑,刚要开口,兰嬷嬷已道:“你这话说得可不是。皇上越是这样说,咱们越是要好生警惕,难保前朝后宫哪起子红眼的小人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外孙铺路,就向小阿哥伸手。你在小阿哥身边,定要万事小心戒备。”
秋嬷嬷肃容点点头,皇后道:“嬷嬷们想得细致,也是。本宫却不知道,这孩子得了皇上这样重的期许,究竟好是不好。”
殿内熏着药香,是太医为了替她调理身体想出的法子,说是能弥补亏虚的气血,已经燃了好几日。她如今就觉得一呼一吸之间均是药气。也不知那些太医们用了多少心思,难得那药气虽浓,倒不叫人烦心。
虽如此,皇后还是微微拧了拧眉,在鼻前扇了扇,问:“今儿还没到时候吗?”
宫女掐着时间上来,正好把香炉搬下去,皇后紧锁的眉心松开,面上却仍带着几分愁态,感慨:“你只看历史上那些个嫡子,有哪一个有好下场的呢?罢了…… ”
皇后不欲多提,兰嬷嬷也不知从何处劝,又听皇后问纳喇氏的胎,因答道:“章太医说了,纳喇小主身体仍有些不足,腹中龙胎虽是个小阿哥,却长得不大好。纳喇小主应该也知道了,从宫外搜罗来不少安胎的好方用。”
兰嬷嬷说着,微微一顿,一面思忖着,一面道:“纳喇小主心思缜密,延禧宫被围得水泄不通铁桶一般,等闲人无法伸手进去。纳喇氏应该也把宫中的人脉交给纳喇小主一部分,不然仅凭纳喇小主一人,绝对无法做到这个地步。”
“得了个龙胎,跟得了金疙瘩似的,护得那样仔细。那日您生产,她也托病没来。”秋嬷嬷讽笑道:“如今龙胎还不是养得不好?”
“嬷嬷!”皇后面色微沉,道:“背后道人口舌,叫人知道了不好。得了龙胎,珍惜是应当的。她缜密些倒是好,省了本宫的事儿。我这边怀着孩子、坐着月子,没有心思分出去照顾她这一胎,万一真有哪个胆大包天向龙胎伸手,本宫为后宫之首,岂不也有责任?她还算为我省了事情。”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这话很快叫太皇太后知道。彼时娜仁正在太皇太后身畔调香,太皇太后挥退了宫人,对娜仁随口道:“皇后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才不至于做那明晃晃的损人利己之事。”娜仁微笑着接了一句。
“说到底,这后宫啊,是永远不会真正平息的。阿弥陀佛,我也到了安心颐养天年的时候,随她们吧,皇后是个心理有准的,有她压着,翻不出天去。”太皇太后眉宇间似有几分感慨,长叹一声,道。
宫里添丁,还是皇后嫡子,生来康健,是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