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到浑身都抽搐。
何静书连忙按住他的脊背,叫道:“哥哥!”
贺雪真推开他:“我没事。”
他站起来,往楼上走,背影决绝:“这里房间多,你随便找个地方睡吧,别来打扰我。”
何静书担忧极了,怎么可能安稳睡着,他跟在贺雪真身后。贺雪真进了间房,关上门,何静书就在门外蹲着。
半夜时分,何静书忽然惊醒,他冻得直哆嗦。但是唤醒他的,不是初春的寒意,而是房间内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他敲了敲门:“哥哥?!”
没有回应,何静书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室内已经没有了动静,难道方才是他听错了?贺雪真是在休息吗?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何静书登时紧张起来,恐惧像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他连忙敲门,转动门把手,叫嚷道:“哥哥!贺雪真!你快开门!”
何静书拼命撞门,然而这半山公馆的大门不知是什么做的,竟是非一般的牢固!这该死的傅明霜,钱都用来装修了吧!
何静书撞得浑身发疼,门措不及防地被撞开,贺雪真跪在地板上,手里抓着把匕首,看了他一眼,眼中是凶狠的光亮:“何静书,你进来干什么?!快滚!”
何静书冲上前,一把抱住了贺雪真。贺雪真疯狂挣扎,拿着刀子往手腕上用力按。何静书用手抓刀子,贺雪真吃了一惊,何静书的手是外科医生的手,若是受了重伤,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拿手术刀了!
他拼命挣脱,大骂:“何静书,你别以为用这出苦肉计就能阻止我!你快滚!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你以为我会被你感动吗?贴上我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快滚!”
何静书摁住他流血的手腕,哭着说:“我才不走!你要自杀,就先切了我的手!”
贺雪真握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怒吼中带着哭腔:“你以为我不敢?!”
他咬牙把匕首按下去,何静书竟毫不退缩,仍一径抓着匕首,不知道疼似的。
贺雪真到底是心软了。
伤害尹司诚,他不心软,伤害傅明霜,他不心软,伤害傅母,他也不心软。但何静书却是个无辜之人,他没办法再狠下心去了。
他心中到底还残存着一丝良知,这良知日日夜夜啃噬着他的心,却也在最后一刻,让他放过何静书。
贺雪真不再挣扎,何静书轻轻取走他手中的匕首。
贺雪真含着泪,问道:“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脱?”
何静书抱着他,眼中的莹然泪意在黑暗中闪烁:“我也曾被逼到绝境,萌生死意,但是在疗养院的三楼,我看到了一道光落在花园里,原来世界不只是肮脏污泥,还有如此美好的存在。哥哥,也许是我不够好,没有给你继续活下去的欲望,但只要活着,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道光的。”
何静书给贺雪真包扎了伤口,自己也处理了一下手心的伤口。还好贺雪真及时停手,伤口不深,不然他这只右手恐怕就真的废了。只是他疼的浑身都要散架了,脱了衣服,从肩膀到小臂都是淤青,贺雪真看不过眼,取来红花油帮他揉搓。
何静书守着贺雪真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又把贺雪真送到师兄那里去,坐在诊室外静静等了两个小时。出来后,贺雪真跟他说:“我约了秦律师,你送我到她的事务所去吧。”
贺雪真委托秦律师,半山公馆的房子,送给江永怡和程伟做他们的婚房,余下的资产,全部捐给公益组织,援助失学儿童。
到傍晚时分,这些事情才终于处理完毕,贺雪真从办公室出来时,神情轻松许多。何静书一直陪着他,二人又回到了贺雪真租来的那间小房子。
接下来半个月,何静书一直跟着贺雪真,就算贺雪真向他保证不会再自寻短见,他也仍旧寸步不离,给他做早饭晚饭,送他去看心理医生,但何静书的确践行了他的承诺,把自己放在朋友的位置上,没做过一点逾矩的事。
期间江永怡来找过贺雪真,傅氏家族的人也来过这儿,听说傅母现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过她到底有傅明霜留下的财产傍身,还不至于落魄到流落街头。
两个月后,朗欢持刀杀人案开庭,贺雪真看了庭审。朗欢顶着寸头,眼神桀骜,充满恨意,以至于五官的扭曲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