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城的夕阳角开满桂花,空气漂浮着浓郁的花香,过路的车辆经过都能闻到这股香味,对花粉敏感的人可就糟了大罪。
夕阳角的某个小门院开了门,走出的青年身形瘦长,面容被蓝白色的口罩兜个严严实实,露出的一双眼睛睫毛很长,桃花眼,看起来很多情漂亮的眼睛冷冷淡淡,把似醉非醉的朦胧感收敛七八分。
宽大的灰色休闲外套裹着青年的身躯,他把锁在门外的自行车解开一蹬,干燥清爽的秋风从外套灌进,外套吹得哗啦啦做响,直到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寂静无人的街道。
林鸠把车停在夕阳角的斜对邻街的一角,按客户发来的微信定位找到具体位置。
他提起工具箱走到一辆悍马H2面前,轻轻敲了一下车窗。
靠在另外一侧车身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左右,黑衬西裤,手肘搭在车顶,夹一根正燃的香烟。
听到声音,男人吐了吐嘴里的烟圈,目光打量着他,哟一声。
“开锁师傅那么年轻?”
林鸠轻轻点头:“你好。”
他初步看了一下车型,又回到自己的自行车把另外一个看起来想当有分量的箱子解开扛下来。
黑衬衣男人走到他身边,给他搭了把手:“还挺重啊,看不出小哥你瘦瘦的挺有劲。”
林鸠没出声。
半晌,才开口:“开锁需要点时间。”
黑衬衣摆手:“没事,不赶时间,”又问:“口罩带着不闷?”
现在气候还没冷,秋天温暖还有点干燥,澜城位于全国宜居城市排名前列,空气质量没得说,需要戴口罩就比较夸张。
林鸠没多解释,声音淡淡的:“花粉过敏。”
黑衬衣哦了声,自来熟的闲聊:“那挺遭罪的。”
林鸠没接话,睫毛动了动,打开一张折叠小板凳,开始捣腾手上的活儿。
黑衬衣弹了下手上的香烟:“师傅烟味过敏不?要不我站远点?”
林鸠轻轻摇头:“不用。”
他专注手上的活儿,开车门锁对普通人而言还挺赚钱的,款型越值钱的车开锁费就收得更多。
这个单子原本没轮到他接,教他的老师傅最近几天回老家,别人电话打到他那,临时叫不来人,单子就介绍给林鸠,林鸠住的地方距离又近,没经考虑直接提着工具过来了。
黑衬衣问:“师傅干这行多少年了”
尽管小师傅戴口罩,从他露出的小半张脸不难看出人还非常的年轻,估计比他都小,眼睛漂亮,鼻梁挺直挺直的,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干开锁技术活如此年轻漂亮的小哥儿。
林鸠淡淡的说:“兼职。”
大约二十几分钟过去,林鸠扭了一下车门锁,顺利打开。
客户把钥匙落在里面,林鸠跟黑衬衣保证尽量无损开锁,就是费了点时间。
他报出开车门锁的价格,黑衬衣爽快的答应,拿出手机,下巴一点:“扫个微信?我微信转给你。”
林鸠从口袋掏了掏,手机用好几个年头,款型老旧,屏幕也刮花许多。
老手机运行微信比较慢,他盯着屏幕,和黑衬衣说:“稍等。”
陈黑衣摆手:“不急。”
心里却想这小哥开一次车锁的钱足够换一个普通人能用的智能手机,可他没换,应该挺缺钱。
时下的小年轻谁不是经常换手机,出了新款哪怕没坏也要买来过手瘾。
黑衬衣感慨:朴实无华的小年轻可不多见了啊。
林鸠把二维码亮出来:“好了。”
黑衬衣扫码付款,师傅变成了小哥,顺口就问:“小哥儿知道夕阳角一十八巷三门怎么走不?”
林鸠一顿:“知道。”
他家就在斜对门,怎么会不清楚。
林鸠审视着面前的黑衬衣,跟记忆中的某个人一点都没有半点相似。
“那里好几年没住人了。”
黑衬衣啊了声:“小哥儿还真的知道啊?能给我带个路吗?我方向感一般,夕阳角的路能绕晕人。”
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