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火焰的吞噬,垮塌下来,顿时碎了一大片的屋顶,在火焰之中,露出了一片晴朗的青空。
接下来,便是他的头顶了。
江随舟看向那片天空,片刻之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霍无咎赶到后主寝殿时,看到的便是一片火海。
他一路杀进宫,身上的铁甲都被血浸透了。
旁边,有士兵匆匆地要救火,但根本找不到水源。旁边,已被押着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那个,正是衣冠不整、醉醺醺的江后主。
霍无咎是跑上前去的。
旁边的士兵急匆匆地道:“将军!这狗皇帝说,靖王殿下在那里头!”
霍无咎抬眼看去,一片火海,轰然烧红了他的眼睛。
“已经开始塌了,将军,这可怎……”
不等那士兵说完话,周遭便是一阵惊呼。
只见猩红的披风猎猎而过,他们的将军踏着汉白玉石阶,冲上前去,几个纵身,竟跳上屋顶,落进了火海之中。
“将军!”
四下里一片惊声,将士们立时慌乱了起来。
便见瘫倒在地的后主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他说。“今日朕能一把火将他们两个全都烧死,真是不亏。”
旁边的将士红了眼,抽刀要杀他,却被周遭的同袍拦住。
“不要冲动!”旁边的人急道。“将军没有下令,不可杀俘虏!”
那士兵红着眼道:“可是将军他……”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巨响。
众人抬头看去,便见巍峨的皇帝寝宫,倒塌在了一片火海中。
后主笑得更放肆了。
“来啊!”他笑道。“杀了我,给你们的将军报仇啊!”
却在这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笑容也停在了脸上。
他抬头看去,便见霍无咎浑身染血,抱着个衣袍逶迤的人,在大殿垮塌的那一刹那,踏着即将塌陷的屋顶,从宫殿中越了出来。
他身后猎猎的披风已然染了火。猩红的披风烧起了细碎的火苗,火星升起,与披风的颜色融在了一起。
“将军出来了!”
将士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声。
便见霍无咎稳稳落地,身形一甩便灭了披风上的火。
他单膝跪在地上,珍而重之地将那人稳稳托在怀里。
立时便有士兵迎了上去,却听霍无咎哑着嗓子低声命令道:“去找大夫,快点。”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散去。
而霍无咎跪在熊熊燃烧的废墟前的汉白玉砖地上,俯着身,一手抱着江随舟,一手轻轻用手背碰他的脸。
想要叫醒他,却又像怕碰碎了他一般。
“江随舟。”他哑着嗓子,低声道。“随舟,睁一睁眼。”
随后领兵赶到的魏楷看到这一幕,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他看见将军披风上焦黑的火痕,看见将军猩红的眼睛里,全是湿漉漉的。他跪在地上,分明没受伤,却像只被射中了要害的猛兽,蜷缩在地,苟延残喘。
魏楷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却在这时,霍无咎的怀里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是江随舟咳嗽的声音。
魏楷一步上前,又生生止住,停在原地。
江随舟咳嗽了几声,睫毛颤了颤,虚弱地睁开了眼。
“江随舟!”霍无咎抱着他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却见江随舟咳嗽着,费劲地抬起了手。
“你怎么样,哪里难受么?别怕,大夫马上就到。”霍无咎哑着嗓子急急地说。
却见江随舟抬手放在了胸口上。
“这里。”他嗓音颤抖,在火焰声中,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
“怎么,这里受了伤?”霍无咎慌了,连忙伸手去碰。
却见江随舟费劲地从衣襟里扯出几页纸。
那几页纸,染上了斑驳的血,全是江随舟的。
霍无咎接过那几页纸,只看了一眼,便囫囵收了起来。
“什么时候了,管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