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从少女的脖颈中浸出的血液, 顺着红线滴落在卡厄斯的脸上。
好一会儿,卡厄斯才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坐在他身上的尤莉穿着那件单薄的白蕾丝睡裙。
窗外月光盈满少女骨骼纤细的锁骨。
阿德拉向她的手里塞了一柄致命的武器,却没想到握着利器的并非恶狼, 而是一只懵懂天真的羔羊。
“……脑子里就装了这些吗?”
卡厄斯很轻的笑了一声, 稍纵即逝。
在听清阿德拉对尤莉所下的命令之时,卡厄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最不能深思的, 即是人之恶意。
卡厄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尤莉仍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说她单纯吧,这恶意也确实挺见不得人的。
……说她邪恶吧,但她能想到的最不可饶恕的事情,竟然就只是这种事情。
尤莉的血液化成的红线仍然紧紧束缚着他。
在不知道弄断这些线是否会伤害到尤莉的情况下,卡厄斯没有轻举妄动。
但被人用绳子捆住这种经历,对于毁天灭地的创世神而言, 大约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坐在卡厄斯身上的尤莉其实不能算是全无意识, 因为阿德拉是无法对她做出明确指令的, 控制她的只能是她自身的潜意识。
尤莉认真严肃地俯视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
如鸦羽一样漆黑的发丝。
在月光下映出雪色的冷白皮肤。
偏偏被赤红的线一层一层紧紧束缚,令这样不可亵渎的容貌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异色。
面无表情的少女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邪魅狷狂的笑容: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卡厄斯:“……”
卡厄斯:“……这话你最好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话虽如此,但现在的尤莉确实什么话都敢当着卡厄斯的面说。
当卡厄斯起身将骑在他身上的尤莉掀翻,两人姿势颠倒之时,尤莉的脸上依然挂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邪魅笑容:
“这么主动吗?哼, 那就坐上来,自己动。”
卡厄斯:“……”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尤莉清醒以后到底还会不会记得这期间发生的事情。
被震撼到的不只是此时的卡厄斯, 连同藏在公寓里的阿德拉, 也被这个始料不及的发展震撼全族。
所谓最不可饶恕的恶意——
血族最邪恶的恶意释放——
就这?
就这????
可以说, 在血族漫长的历史上,他作为血族始祖操控过手底下无数血族,见识过的最菜的弱鸡,也会在内心深处潜藏着杀人的恶念。
但像尤莉这样,没有杀人念头只有艹……艹哭别人的想法的人——
血族始祖阿德拉。
平生所见,只有她这么一个奇葩。
当然,阿德拉并不知道尤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长在红旗下,沐浴着和平社会光辉长大的普通少女,说过的最血腥的话也不过是宣誓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种。
她的成长历程也相当普通,没经历过校园暴力,没遇见过欺骗感情的渣男,和所有人一样上着普普通通的大学,毕了业干着普普通通的工作。
烦恼是有的,但是烦恼到需要杀人才能解决的问题,她是真的没有。
所以他的命令抵达尤莉那小脑袋瓜里之后,所能勾起的最恶毒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她看过的那些古早霸总语录。
面无表情的卡厄斯与霸总上脑的尤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