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觉得不大可能,卢以鲲那性格,把他押送回敬都他别提会多高兴了,敬都那边,姐姐和父亲都在,拼死也会保他一命,他是脑子抽了才会畏罪自尽。
沈荞想起自己提醒司马珩放虎归山时候,他略带着几分笑意说:“好,那就不留活口。”
说完沈荞还有些迟疑地表示:“……妾不敢。”
她怎么可能觉得自己的话那么有分量,以为他就是拿话噎她。
这会儿想来,怕是他一早就为卢以鲲安排好“畏罪自尽”的结局了。恰好她说了那句话而已。
沈荞:我真傻,真的。
司马珩揽了下她的腰,“想什么呢?”
沈荞勉强笑了笑,“在想,世……世事无常。”
司马珩觑了她一眼,微微挑眉,俯身在她耳边耳语,“孤答应你的,做到了。”
沈荞腿一软,使不得,跟我没关系太子兄,我可不想被皇后和太尉针对,以后要真跟你回了敬都,我出门得带十几个打手,不然哪天走在街头可能就被暗杀了。
司马珩看她略带惊恐的眼神,扯着唇角笑了,“过几日这里便不太平了,孤让容湛送你先回敬都。”
沈荞三魂六魄齐齐离体,而后摇晃了一下,倏忽抓住了他的胳膊,“殿下,妾舍不得离开你。”她情真意切看着他,眼泪堪堪凝结在眼睫,仿佛眨一下就要掉下来了。
司马珩抬手,轻拭掉她的眼泪,低头凑近她,轻吻她的唇瓣,与她互相演戏,“孤也舍不得你,但你不能待在这里,很危险,听话。”
沈荞不敢再争辩,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垂着头,一副离开你我可怎么活的脆弱感。
但无济于事了,沈荞想,他铁定是故意的,他这两日都在表演恩宠,仿佛身边这个小侍女极得他宠爱似的,给足了她荣光。
就是为了给她拉仇恨吧!
过分!太过分!狗逼太子!
沈荞一副小白花受委屈可怜巴巴的样子,内心却在捶胸顿足,指天骂地。
她想谋朝篡位,然后把司马珩养在后宫做面首,每日宠着他惯着他,好吃好喝地都给他,然后再给他找几个面首竞争者,看他们拈酸吃醋尔虞我诈……
沈荞惯是个会幻想的人,现实不如意,只好靠白日梦来让自己爽快一下。
她这样想了会儿,终于才压下来对司马珩的气愤,这个狗东西放她回敬都去扛炮火,太过分了。
这一晚,沈荞依旧睡在司马珩床上,内官照旧来听墙角,沈荞这次无论如何都演不出来了,司马珩仿佛也无所谓,内官听了会儿没听到什么,自行离开了。
沈荞睡不好,悄悄翻了好几个身,然后猝不及防对上司马珩的眸子,他的眼神向来凛冽,仿佛利刃平直切过来,森森寒意,此时正盯着她,仿佛雄狮在看自己的猎物。
沈荞想装睡已经晚了,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硬着头皮说了句,“殿下眼睛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