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过天外天无妄海的瑺宁,要做到‘千秋日?月,万古长宁’。
这么想着,在鴏常又急又怕的目光中,离渊再一次飞到了天缘大阵的阵眼中央,这一次,已经融合了情魂的离渊再也没有顾及。
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身上还在淌着血的伤口,离渊直接以灵魄覆剑,全然不顾那直接上涌的血气,更不顾身上被?阵中黑气撕裂到仍在淌血即可见?骨的疼痛,逆阵法而行,步步上前,终是孤注一掷地将龙吟剑刺向了最上端的阵眼——
成了!
鴏常几乎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好友便这般死在了眼前,而现在,见?阵中金光大作,他当即喜形于色,对着上空大叫:“成了!离渊!你成功了!”
他知道是离渊耗费了几乎所有修为乃至仙骨魂魄去修补大阵,倘若从壁垒中出来,虽然会修为大跌,但可以留得?一条命。
鴏常是这么想的,他看?见?离渊落在了阵法边缘。
平日?里总是干净的白衣上全是撕裂和鲜血,白发落在身后,发尾也染上了丝丝猩红,狼狈得?像是从血水里打捞上来的一般。唯有那双总是冷冽难辨的眼眸没有沾染上血色,黑漆漆的眸子一片空洞,像是在思索。
离渊确实在思考。
因?为这条侥幸捡回来的命不属于三界,只属于离渊。
他想了想,忽然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曾答应过那个小花仙,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抛下她。
是啊,离渊记起来了。
自己?总在背诺。
“离渊!”鴏常大喊,“太危险了!”
“如果你被?阵法引魂,就再也回不来了!”
离渊侧目,看?了眼鴏常。
最初那段日?子,所有人都告诉他跳下斩仙台的人便再也回不来了。
离渊转过头?,定定地看?向天缘大阵,忽而牵起唇角显出了一起温柔浅淡的笑意,他垂下眼眸,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声线温柔的好似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
“但我也说过。”
掌心中仍是那几瓣干枯
的常花花瓣,本该一片焦黑,却因?沾染上了鲜血,显得?分外惊心动魄。
“我偏不信。”
白衣仙君向后倒去,径直跌落进了天缘大阵的阵眼,雪白的衣袖掀起了一片涟漪。
他再也没有看?九重天一眼,视线却一直落在了那到悬着的黑色旋涡处。
斩仙台啊。
离渊又想起了那一幕。
以往都是见?她带着笑,小跑着撞入自己?怀中,唯有那一次,她向着没有自己?的方向而去,落在了深渊之下。
他没能接住她。
在下坠时,无数金色光芒从体内散出,似乎仙骨都在被?人抽出,跗骨之蛆般的疼痛弥补在身上所有能感知到的地方,一片混沌中,白衣帝君终于缓缓闭上了眼。
在最后那一刻,离渊想,小花仙从来怕痛又爱娇,当日?的她,也会是这般疼痛吗?
真好。
如今自己?,也能感受到了。
或许如此,你我亦可算作殊途同归。
……
……
清风日?月,浩渺白雪,鸟雀鸣啼暂歇,唯有风声猎猎,分外扰人。
又是一年冬季。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一位身着蓝衣的俊美男子坐在软塌之上仰头?喝了口酒,随手放下酒壶后,百无聊赖地玩着扇子下挂着的流苏。
“小无暇啊,你说小师妹她怎么还不出关?”
他不止说了这一句,甚至是喝几口酒便要嘟囔一番,碎碎念的样?子像是一只绕着人转的花蝴蝶,不停地用震翅的声音骚扰着在场的所有人。
倒不是说他有多吵闹,只是扰人罢了。
芝兰玉树的青衣公子被?他念叨得?烦了,侧首,微微一笑:“大师兄若是实在无聊,可以来帮我处理些文书琐事。”
一听这话,太叔婪的眼神?闪烁,讪笑道:“那倒也没有无聊到这份上。”他视线乱飘,长叹一声,旋即又瘫倒在了椅背上。
“你说小师妹她到底要闭关到什么时候啊。”太叔婪道,“这都十几年了,也就中途见?她出来参加了一次门内比武,结束了,就又回去了。”
当时门内比武,太叔婪甚至已经做好了宁娇娇不出关的准备,谁知小姑娘倒是算得?极准,按时出现在了擂台。
然后在所有人不
可思议的目光中,将那些挑战者?一一打下了擂台。
“怎么可能?”当时有弟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说她闭关十年一无所获吗?!她能在三招之内把?已经筑基的孙师兄打败,她……她起码也是筑基顶峰?!”
可是宁娇娇不是才刚刚进门,还毫无灵骨,无法修炼么?!
这件事闹得?有些大,传到外面?时,更是变得?神?乎其乎。
如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