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术士需要依附朝廷,因为一个统治中原的王朝,是术士的根基。
因此,初代才说,监正如果杀贞德,就是自毁根基。而他杀我,只需要承受气运的反噬,不会自毁根基。
“难道不能从现有的王朝里选择一位皇子,扶持他登基?”许七安试探道。
白衣术士摇了摇头:“这不足以让练气士晋升。”
........许七安沉默很久,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当年脑子出问题了?为什么要收徒弟?”
辛辛苦苦教徒弟,就是为了让他背刺自己?
白衣术士默然,把第八根和第九根金钉刺入许七安身体,至此,所有的钉子嵌入完毕。
神殊被彻底封印。
“.........”
许七安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如果他的手能动的话。
白衣术士叹了口气:“因为王朝更迭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阻止。一个朝代的毁灭,必然伴随着一位监正的殒落。
“所以才要收徒,不收徒的话,术士体系就会成为历史中的尘埃。说起来,当年幸好是武宗谋逆,皇室虽然换了一脉,大奉却还是大奉。
“因此我只是跌境,而不是身死道消。”
所以,不停的被徒弟背刺,是术士体系必须要背负的命运?许七安神色古怪,说道:
“你试图扶持当年那一脉,夺回帝位,这样你就能重返一品的位置?”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白衣术士颔首。
许七安逐字逐句,说道:“然后,当代监正跌回二品,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弑师计划?”
师徒之间开始套娃?
白衣术士看他一眼,语气突然变的冷淡:“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许七安不说话。
白衣术士伸出手,从许七安怀里摸到地书碎片,轻轻一抹。
许七安大脑一阵抽痛,知道自己与地书碎片的“主仆关系”被解除。
心里顿时一沉。
白衣术士倾倒玉石小镜,倒出一把散发着淡淡辉光,澄澈如水的长剑。
然后,他又把地书碎片塞回了许七安怀里。
还,还给我了?!
许七安愣愣的看着他,所以,他只是取出自己的月影剑?
这把剑是杀了姬谦后,得来的战利品。
品质不比他的太平刀差,只是没有诞生器灵,无法跻身绝世神兵行列。
“你知道四品阵法师的真谛吗?”
白衣术士手持月影剑,扭头,朝着许七安笑道。
不等许七安说话,他自顾自道:
“阵法其实就是天地规则,不然何以召来风雨雷电?何以借用天地之力?所以,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参透儒家修改后的天地规则,从而破解它。”
说着,他的手掌在月影剑上一抹,抹出一个个扭曲玄奥的咒文。
许七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直视这些咒文,会让他产生头疼眩晕的负面影响,同样的感觉是直视那枚龙牙。
白衣术士扬起月影剑,轻轻斩下,院长赵守的“画地为牢”顿时破碎。
他和我说了这么多,不是真的在浪费时间,而是在参悟这方天地的规则.........许七安心里升起明悟,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监正有多可怕,初代监正就有多可怕。
和这样的人斗,容错率太低,压力太大了。
相比起来,半疯的贞德简直太好对付了。
白衣术士慢条斯理的收好月影剑,看都不看脸色微变的赵守,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
“嗯,差点忘了一件事,我还得屏蔽你的天机。”
在许七安苍白的脸色里,他徐徐道:
“剑州时,你和武林盟那位老祖宗搭上关系了吧。一个半步二品的武夫,战力比赵守更强。
“但武夫就是武夫,对付起来不难,我只需把你屏蔽,他就会忘记你的存在。”
许七安脸色难看,额头沁出一颗颗的冷汗,他无声的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衣术士抬起手,朝着他轻轻一抹。
冥冥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遮蔽了。
白衣术士抓住许七安的肩膀,道:“走!”
两人当即消失不见。
不得传送的规则,他同样已经破解。
..........
官道上,策马狂奔的许平志,忽然露出了迷茫之色,他勒住马缰,环首四顾,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去做什么?”
他喃喃自语。
正困惑之际,身后传来喊声:“许大人,你要去作甚?”
许平志回头看去,只见云鹿书院的张慎御风而来。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