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比较高尚?”
他唇角弯了弯,却道:“说实话,如果说有多热爱,有多想奉献,并没有。有时还觉得挺累的。……只是一件事,既然做了,就得把它做好。职责在身,就踏踏实实担着。”
末了,补充一句,“直到离岗的那天。”
许沁听着,还在出神,他手中的虾肉已递到她嘴边,她乖乖张嘴咬住,慢慢吃完了,想问什么,服务员端了扇贝上来。
宋焰夹了两个到她碗里。
她慢慢吃着,又问:“舅舅舅妈在干什么?”
他看了眼手表,说:“应该睡了。”
把剥好的虾放到她碟子里。
“那天晚上,舅舅舅妈去接我了。”
“我知道。”
“你跟他们说的,你肯定知道了。不过,你不知道别的事。”
“什么事?”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舅妈牵我的手了。她说我的手太冷,要帮我捂着。”
宋焰笑了一下,把又剥好的虾递到她嘴边,她凑过来吃掉,呼吸已经变热。她拿手撑住歪掉的脑袋,说:“你们一家人都对我挺好的。”
宋焰停住了,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他知道她有话要说,不自觉拿纸巾擦干净了手,等着。
“宋焰,我小时候就说过,住在你们家真好,你还记得吧?”
“记得。”
“我那时不是很懂事,只是那么感觉,就那么说了。但现在呢,我懂事了,还是觉得,活在你们家真好。”许沁看着他,酒劲儿慢慢上来,她的脸越来越红,说话也越来越慢,“舅舅,舅妈,还有翟淼,都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真的很喜欢。可是……”
“他们对我好,我喜欢他们,这只是……因为你。”
她稍稍吸一口气:“如果你不在了,他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还是一个人。你懂吗?”
宋焰沉默了。
她的手摁在桌沿边,握成小小的拳头,他伸手过去,握住她微颤的手:“许沁——”
“你先听我说完,”她轻声打断,“我怕现在不说,以后都不会跟你说。其实……我都想好了,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我就从医院里偷吗啡和注射器出来。”
宋焰狠狠一怔。
她却平静,像在描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或者偷手术刀和安眠药出来,在这里——”
她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翻转过来,手指在手腕上画了一下。
他看着,脸色微变了。
“你觉得我没出息也好,觉得我软弱没用也行,或许,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你要生气。但,那天看见你差点摔下楼的时候,那一刻,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真的……”她似乎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很快便摇了摇头,“太疼了。我受不了的。也过不去的。”
那压抑的暗无天日的生活,她永远都不想再回去了。
已经尝过温暖和幸福,她再也回不去了。
宋焰听完她这番话,什么感受。
他坐在温暖的室内,跟站在冰天雪地里似的,后怕得连脚板心都在发凉。可心头又有一团火烧着,火苗子一簇一簇地跳着。
他不认为这是威胁,却反而更爱她,爱她的弱软和狠烈。
宋焰端起自己的那杯酒,喝光了,看向许沁,她的眼睛湿润,清亮,迎接着他,也在等。
“许沁,”他先挑重点的说,“我可能会升职。”
她惊讶,眼瞳睁大。
他苦涩一笑:“本来不想这么早说,事情没到最后确定,我不想给你不切实际的希望。但从去年开始,我一直在努力。一来,我这些年工作发现,负伤率的降低跟全方位的专业训练有联系,而火灾大部分是可以防止的。不论是改善训练体系,贯彻消防检查,还是从一开始推广防火系统,这都是上层的工作。”
许沁脸上闪过希望,用力点点头:“嗯。”
宋焰道:“二来,是为了你。”
她愣住了,愣愣看着他。
良久,她动了一下,要说什么,可这一动,重心歪了,酒劲上了头,手肘碰翻盘子,哐当砸地上。
她整个人不可控制地歪倒,宋焰立即起身,冲到对面把她扶住。
她靠在他身上,粗粗地喘气,慢慢仰头望他。人似乎还清醒,但浑身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服务员被声音引过来,看一眼:“喝多了?”
许沁抱着宋焰的腰,摇摇头。
宋焰摸着她的脑袋,对服务员说:“打包吧。”
许沁被宋焰搂着腰,走在小巷里,她脚步有些晃,但不至于踉跄。
“这下开心了没?”他问。
“开心了。”她说。
他笑了一下。
进了院子,舅妈从屋里出来:“回来了?”见许沁搂着宋焰,挂贴在他身上,察觉不对,下了台阶:“怎么了?”
宋焰把手里的打包盒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