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次日天不亮,巧娘敲开了萧业的门。 “嗯?” 今日的巧娘,特意穿了一袭紧身胡服,笔直的罗纹裤,短衣在腰间以布条系上,颇有几分侠女风范,双丫小辫,又透出少女的青涩。 但是让萧业留意的,还是那已经微有起伏的胸脯,与半年前的平板相比,是个可喜的变化,不禁多看了两眼。 “阿兄,看什么呢?” 巧娘红着脸,嗔道,芳心却是暗喜。 萧业吟道:“小荷才露尖尖角,谁家蜻蜓立上头!” 顿时,巧娘粉面通红,浑身一僵,脑子都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自己,便咬着牙道:“阿兄想做那蜻蜓么?” 这次轮到萧业目瞪口呆! “哼,阿兄想做蜻蜓,巧娘还不给呢,好啦,开始啦!” 巧娘得意的扑哧一笑,就嘿的一声,单掌前伸,另一只手臂后缩,拉开了三体式的架式。 ‘唐代的小姑娘啊,哎~~’ 萧业暗暗摇了摇头,手把手的纠正巧娘的站姿,又提醒了几个要点,出乎他意料,巧娘迅速进入状态,居然是天生修道的好料子,让他又惊又喜! 在这个能成仙做佛的时代,只有自己掌握力量,才是实实在在的。 不觉中,天色微亮,兄妹俩相继收了功,杜氏也起了床,乍看没有异样,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萧业的目光。 吃过饭后,萧业赶到县衙,与陈子昂、陆文汇合,一起拜见张柬之,张柬之留坐三人片刻,勉励几句,随即以公务繁忙为由,端茶送客。 出了县衙,陈子昂感慨道:“堂尊老大人真是公忠体国,当为我辈表率!” “呵~~” 陆文摇头笑道:“县衙哪有那么忙碌,老大人是避嫌……张检兄来了,咱们今日专为萧郎看房。” 张检大踏步走来,嚷嚷道:“萧郎,城外有两所宅子不错,都是三进大宅,足以匹配你的身份,我帮你打听过了,一户是打算迁徙到关中,另一户是升官了,调往荆州任职,都急着脱手呢,价钱不贵,还可以再谈一谈。” 萧业拱手道:“多谢大舅哥,只是……有没有城内的宅子?” “城内?” 三人面面相觑。 江东自杜伏威之乱以来,承平百年,经济呈爆炸式发展,原本的城池狭小,不够住,城外自发沿运河形成了聚居区,几十年来,倒也街道整洁,与城内的唯一区别,是没有城墙。 事实上很多富豪都愿意住在城外,毕竟没有城门,出入方便,而且城池逼仄,哪有住在城外视界开阔? 即便是张家,在城外也有庄子,作为给张玉的陪嫁。 他们实在不理解,萧业要在城内找宅子。 萧业道:“婶婶和堂妹皆为女流,住城里安全些。” 这是什么理由? 完全不成立啊! 江都城外住着几十万人,也没见有谁出了事。 可是萧业也有难言之隐,他担心李敬业造反,兵灾一起,城外的宅院全部化为乌有。 “这……” 陆文迟疑道:“要在城内找宅子,怕是不大好找,萧郎还得等一等了。” “诶?” 张检突然灵机一动道:“胡家不是有宅子空着么,还自带花园,萧郎去买,胡老肯定卖,价钱也不会贵。” “什么?张检你让萧郎去买那凶宅?” 陆文色变道。 张检蛮不在乎道:“萧郎是解元公,自有文气镇压邪祟,关键是价格便宜。”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萧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 张检神秘兮兮道:“萧郎,你可知江都宫?” “可是……隋炀帝的行宫?” 萧业若有所思道。 “不错!” 张检点头道:“隋末天下大乱,炀帝第三次驾幸江都,不敢北还,而随军骁果皆思北土,不断逃离,军心溃散,遂有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司马德戡起兵反叛,由令狐行达缢死天子,当时炀帝就死在江都宫中,后杜伏威肆虐江淮,纵火焚毁宫室,将之夷为平地,江都城也随之毁去。 直至李唐得了天下,在旧址重修江都城,但规模大为缩水,并降格为县,扬州府的府治迁往了北面的广陵,又历数十年发展,遂有如今扬州规模,那胡老的宅子,便是建在江都宫原址上,据说当时选址贪图大殿残存的台基不用重建,选在了炀帝被缢死的九华宫旧址。” “我也听说过此事!” 陆文跟着道:“据说这宅子是炀帝被缢杀之处,怨气深重,凡入住者皆受诅咒,萧郎你可莫要不信,胡家已经是第三手了。 最初是由一名姓江的旧隋官员修建,本有百万家辎,结果短短二十年之内,不仅一贫如洗,子孙也多意外横死,最终以一口薄棺葬在了城外的乱葬岗,可谓凄惨。 第二任主家姓柳,买来之后,家中全生女孩,没过几年家业破败,女子悉数流落入了花街柳巷,男子拿着卖宅子的钱游荡于赌坊,不知所终。 第三任,便是这胡家,胡老天生好佛,家里佛经怕不是有几百本,以住家居士自视,自称修出了佛光,不信邪,而这宅子最初是卖三万两,往后一路降,降到八千两给他买了过来……” 说着,陆文卖起了关子。 “那后来呢?” 陈子昂催促道。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