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次来到吉祥县。
徐大去衙门找窦大春,王七麟带着谢蛤蟆去找周仲生故居。
吉祥县以环城道路分为内外两城,内城东方是庙宇,西方是学社,南方是官员富豪的居民区,北边则是市场、店铺。
根据杜操所介绍,周仲生家住在城西学社一带,到了之后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时间充裕,王七麟决定先去不知晚斋看看。
这座雅致小楼曾经学子络绎不绝,如今门可罗雀。
大门上贴着两张封条,张全给盗墓贼销赃可是重罪,他自己被革去功名打入大牢、妻女被送去教坊司,店里的伙计跟着倒霉,也被关进牢狱等候判决。
西城的商家清楚内情,虽然他们知道张全是罪有应得,平时提起来也鄙夷唾骂,有些还会因为死了个同行而偷乐。
可是兔死狐悲、同仇敌忾,他们很不爽操作了这一切的听天监,所以当王七麟去打听关于周仲生消息的时候,他们吱吱呜呜、推三阻四。
王七麟问了四五家书社,一无所获。
这把他气得够呛。
在秦晋劫这事上,听天监上下欺瞒他,在周仲生这事上,各家店铺又欺瞒他。
他忍不住怀疑,难道徐大说的对,他五行缺坑所以老有人坑他?
还好西城并非只有书社和店铺还有许多人家,他和谢蛤蟆找百姓问了问,算是打听到了周仲生的消息。
周仲生一个屡试不中的书生能住在西城是有原因的,他所在的周家是吉祥县的大家族,虽然比不上窦大春所在的窦家,但也不遑多让,周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书香门第。
打听到这消息后他准备去周家,这时候一个身穿对襟褙子的妇女急匆匆而来,问他道:“这位可是听天监的大人?”
“在下王七麟,忝为听天监小印。”王七麟很客气的对妇女抱拳,同时打量她的着装。
褙子这衣服有讲究,若是对襟大袖那一般是贵妇穿的,对襟小袖才是普通妇女的便服。
找来的妇女穿的是对襟小袖褙子,不过上面绣着春蝶戏花的图像,应该不是出自普通人家。
听了王七麟介绍,妇女微微一笑,道:“王大人应该也是读过书的?我听您在打听周家三房的二公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伯仲叔季,周仲生上面必然还有个周伯生。
王七麟说道:“我听说十多年前这周仲生家里曾经发生过不测,当时这起案件记录的有些潦草,我有些疑惑想上门来打听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打听到消息。”
妇女道:“这事情过去许多年了,怕是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周家二公子家的惨事。恰好我当时在周家做事,所以知晓颇多,王大人若是想要了解什么,那问我好了。”
在商户们面前吃了太多闭门羹、碰了太多软钉子,这会忽然有人主动且热情的来招待他,把王七麟弄的有点受宠若惊。
他想先去周仲生家里看看,问道:“周仲生的房子还在吗?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卖给他人了?”
妇女低声道:“谁敢买?连左邻右舍的房子都没人敢碰。”
“那还请夫人带我去看看。”
“大人这边请,不用叫我什么夫人,叫我穆小娘就行。”
路上谢蛤蟆给他使了个眼色,拉开和穆小娘的距离后他说道:“天上不会掉灵丹,小心有诈。”
穆小娘将他们领到了一座普通宅子前面,她在路上介绍过了,周家家大业大,但周仲生不是嫡出的子孙,他出自不受重视的三房,只有靠读书才能进入周家权力核心,所以上学时候很用功。
“奈何,他不受文曲星老爷的青睐,考了十几年连个秀才也考不上,最后没办法,为了搏一份前程只好去听天监当差,结果这下子可好,老爹老娘、媳妇孩子,一家七口人除了他全死了!”
“死的很古怪也很惨!不管大小都是肚皮没破可肚子空了,五脏六腑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七麟听着穆小娘的介绍看向周仲生家的宅子,这是一座老屋,青砖残破,黑漆大门斑驳,铁门环锈迹腐蚀,院墙摇摇欲坠,墙头门楼上长着野草。
十多年没有人气,宅子看起来死气沉沉。
有些墓地都要比这宅子更有活力,毕竟那还有盗墓的光顾。
谢蛤蟆上去推开门,今天夏日的阳光颇为炽烈,可是照进院子后只见雪亮不见火辣,像是假阳光。
也像是……
有什么东西吸走了太阳的热。
院子里的野草有人膝盖那么高,随着门嘎吱嘎吱的打开却没有鸟雀野兔野鼠之类被惊动,很不正常。
两人走进院子,内屋门口顿时打起了小旋风,一团团乱草在风中胡乱摇曳。
屋子的窗棱纸烂光了,有几个黑影在屋子里一闪而逝。
见此王七麟立马追赶:“道长,堵它们!有鬼,有可能是周家人的鬼魂,一个不能放走!”
他拽出八喵先当暗器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