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来说,朱韬指指贾平安,“这位是武阳伯。”
使者的眼中多了喜色,“武阳伯当初出使新罗很是亲切,没想到竟然能在大唐相遇,荣幸之至。”
“使者来时,金特进可有交代?”
大唐这边还未册封金春秋为新罗王,这也是使者此行的一个任务。
使者说道:“金特进时常记着长安,说当年在长安的岁月终身难忘,若非可以,他愿意定居长安,做陛下的臣子更胜过在新罗和那些贼人疲惫的交锋……武阳伯,高丽联手了百济,还有靺鞨人,正在对新罗虎视眈眈。”
“不是大打出手了吗?”贾平安有些好奇。
“他们在不断袭扰。”使者很坚定的道:“随后便是大举进攻,这一点在以往无数次的交锋中已经被验证了。”
这货的话变了!
当初他和鸿胪寺交涉时,说是高丽大军已经入侵,随后又说被击退……
这变色龙般的表演,目的就一个,让大唐出兵和高丽人打生打死,最好两败俱伤,杀的对方飙血,如此新罗就能渔翁得利。
这等简单的法子却让一心想灭了高丽的大唐无法拒绝,这也是后续的悲剧开端。
“袭扰……我记得新罗和百济之间的袭扰从未间断吧?”
你别想忽悠我!
贾平安摆出了不渝的姿态。
出发前,金春秋也谈及了贾平安,唯一的担忧就是那次厮杀:女王崩,她的亲信们怪责贾平安这个扫把星,于是集结来突袭大唐使团,而金春秋和金庾信坐视,最后被大唐使团杀的屁滚尿流。
金春秋的错误在于不知道使团有李敬业这个大杀器,结果出丑的反而是新罗人。
此刻见到贾平安,使者想到了金春秋的交代,就起身道:“金特进为上次事件感到歉疚。”
“什么事?”
贾平安一脸懵懂。
他真的忘记了?
使者觉得不会。
那就是想让我主动说出来。
果然是锐利啊!
使者很纠结的道:“上次女王的亲信不明真相,竟然出手……金特进一直为不能及时阻拦而倍感愧疚。”
金春秋当时就在看戏!
什么倍感内疚!
贾平安笑道:“使者远来为何?”
“高丽联军兵临新罗边境了,恳请大唐出兵救援。”
我信你的邪!
“入侵了?大打出手了?”
贾平安盯着使者,“若是大打出手了,大唐可派兵坐船直入新罗。”
你敢不敢?
这是釜底抽薪。
你不是哔哔什么新罗被高丽收拾了吗?
真还是假?
真,那大唐马上浮海而去,大军登陆新罗,直接和新罗并肩而战。
假!
朱韬森然道:“若是假,大唐尊严不可辱!”
若是假,新罗就自求多福吧。
使者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高丽……在边境耀武扬威,袭扰不断。”
朱韬看了一眼那些鸿胪寺官员。
看看,这便是忽悠,小贾先忽悠了使者,随后一个逼迫……
你敢不敢赌?
看看,使者显然是不敢,萎了。
“既然并无入侵,为何大张旗鼓?”
贾平安突然变色。
使者会如何?
在被贾平安近乎于逼迫般的逼问后,他可是还会低头。
使者抬头,目光炯炯,“新罗被高丽与百济夹击,处境艰难。然新罗人不屈……”
这是要翻脸了?
众人心中一凛。
新罗对于大唐而言,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牵制高丽。
失去这个牵制的工具,后续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高丽多次派使者来新罗,说只要新罗低头,依附于高丽,高丽不但能与新罗共处,每年还能给些钱粮。”
这是威胁。
朱韬微微变色,怒了。
但这个时候要判断对方的态度,是决然还是敲诈。
没有人能摸清。
唯有贾平安。
金春秋的唯一目的就是建立一个庞大的新罗,为此他需要把大唐引入,灭掉高丽,随后新罗才好施展。
新罗亲近大唐不过是无奈之举,在高丽的逼迫下,唯有喊大唐爸爸才能存活。你要说什么忠心耿耿,天大的笑话。
所以说什么新罗向高丽低头,得了吧,这话能哄骗当世所有人,但骗不了贾平安。
朱韬看了贾平安一眼,想接手下面的事儿。
懂王的好意贾平安心领了,却微微摇头,然后……
呯!
贾平安一拍案几,霍然起身,俯瞰着使者,冷冷的道:“金春秋这是想在大唐和高丽之间左右摇摆吗?身为大唐的臣子,要么对大唐低头,要么……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