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季回来了,神色激动,他带回来足足十镒金。
昨日太阳落山他方抵达至咸阳宫,将熏豆与竹简交予皇帝后,皇帝大悦。一边吃着熏豆,一边翻看着竹简。最后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批下十镒金。
还让他帮着转告,以后白稷要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务必要送来。白稷不需要顾忌价钱,开个价,来多少他收多少。
好家伙!白稷脑海中顿时勾勒出个捧腹大笑的胖子奸商,不过出价还是相当爽快的。
这些天因为秦始皇无条件支援泾阳,以李斯为首之众皆是表达了意见。既然泾阳是白稷封地,那自然得由白稷自己负责,秦始皇这么做难免有失偏颇。正好,白稷就送上了卷《千金方》。
徐福亲笔所写!
这是白稷的教育,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徐福在研习医书的过程中,每日还得提笔书写,笔耕不辍。还别说,真的很管用,徐福都觉得自己懂了许多。
其实纯粹是白稷懒得自己拓印,便让他代劳了。
这卷《千金方》足以堵住所有勋贵的嘴,胖子就觉得医书名字很形象——价值千金。
望着箱子里金灿灿的黄金,白稷满意的点点头。这买卖做的划算,等徐福誊写好再卖一卷过去。
淳于越则是被这光闪瞎了双眼。他前脚刚说白稷浪费,后脚白稷就坑来十镒金?!
其实不怪李斯他们不乐意,十镒金大概能换四五千石的粟米。九卿一年工资就两千石,这谁受得了?白稷功劳是大,刚开始大肆赏赐也很正常。可这动不动就给个十镒金,他们自然眼红。
现在白稷可是在做买卖,他们还能说什么?
得知过程后,淳于越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把金交给淳于越,看到他美滋滋的扛着送进府库,白稷也是深感惊叹。一百五十斤重的黄金,他能扛着健步如飞,真是狠人!
……
到了正午时分,白稷要的人也都带至。
他们大部分出自泾水亭,乖乖排好队。鲁匠站在前面,脸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好似年轻了几岁。现在他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走至村口都有人喊他声大匠,让他是非常受用。
带了三个徒弟,他就负责在边上指点。要是出错,鞋底子就直接招呼上去,快赶上地主老财了。想要成为匠籍可不容易,还得通过考核方可,正所谓鞋底子下出高徒,他不严厉怎么行?
角落则站着一高一矮两人,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这两人便是齐人,一人名轩,一人名驭。
齐王建不抵抗而投降,被秦国打断了脊梁。而秦人尚武又是胜利者,自然对齐人是嗤之以鼻,这种不屑体现在方方面面,自上而下大抵如此。
比如说分田,给齐人的必定是下田。田内布满荒草,满是碎石。用耕牛也别想,轮到最后才到他们。好处落不着,坏事先找他们。偶尔抽调民夫,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即便他们已并入秦国户籍,亦是如此。
律法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轩和驭只是其中的缩影而已,放眼于秦国各地大概皆是如此。这才统一两年,指望着睦领友好?
淳于越耍了小心思,因为他也是齐人。这些白稷也都知晓,但他并不在乎。
驭低着头,站在最边上。他足有九尺高,最擅长驭马养牛,力气大。时不时偷偷眼白稷, 他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仙人,究竟是长什么样?
白稷清了清嗓子,淡定的坐着。
“列位,我找你们来是有些事情要你们去做。”接着,白稷看向了鲁匠,“鲁匠,你冶铜炼铁的手艺不错,我便与你件要事。此事你若能办好,你便是秦国第一大匠!”
第一大匠!
鲁匠激动的直哆嗦,眼睛都泛着光。
这年头最重的便是名声。别说儒生文士,谁不想做出番事迹,名垂青史?想想欧冶子,所锻名剑可谓千金难求,备受追捧。
“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得传出半点。包括对你们的亲眷,也不能泄露半点信息。”
“鲁明白!”
鲁匠用力的点头,他的嘴巴很牢靠。家里良人也懂事,从不过问他在外面的事情。每天数着铜钱,便已心满意足。
“至于曲辕犁,你便交予你的徒弟去做。教了这么些天,要是连这都搞不定,那也别学了。”
鲁匠憨厚的笑着,“君上宽心!那三个瓜娃别的本事没有,做曲辕犁可之。”
他倒也不在意,跟着白稷有肉吃。曲辕犁才能赚几个钱,他要能当上秦国第一大匠,还在乎这点小钱?
呸!没有梦想的铁匠,那连咸鱼都不如!
……
有梦想的鲁匠带着票咸鱼先走了,怀里揣着白稷给的羊皮图纸开心的很。剩下二十人大眼瞪小眼,有些不知所措。
“齐轩何在?”
“轩,见过君上。”
齐轩连忙走上前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并不是以齐为氏,只是出自齐国,白稷这么叫也顺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