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是刘省旗?”
两位查缉司诏狱中人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
刘睿影说道。
对诏狱中人隐瞒身份是一件极为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刘睿影决定实话实说,但他没有揭掉脸上的面具。
“有些事需要刘省旗和我们回诏狱一趟。”
两人说道。
刘睿影点头应允,既没有开口问什么事,也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之意。至于真假,他却是没有考虑。先前在那小巷子里时,那位三位禁巡城的军官话只说对了一半,应当是“这中都城里敢于冒充查缉司的,或许还有不少,但敢冒充诏狱中的,怕是一个也没有。”因为就连刘睿影这般,自幼就生长在查缉司中的,却对诏狱都知之甚少,很是避讳。
所以他只是在离开时候,双眼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东家。
刘睿影跟着这两位诏狱众人回到中都查缉司门口时,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不过因为他是被这两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回来的,故而没有到任何阻拦。
走进中都查缉司的大门,他跟着两人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新路,径直通向诏狱。牌楼后,两扇血红色的大铁门敞开着,门上挂着灯笼,虽然没有点亮,但被阳光一照,透出后面门板上的红色,也是血红血红的。
“刘省旗!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一人从诏狱大门里走出来说道。
态度和善,面带微笑,还主动对着刘睿影拱手作揖。
刘睿影回了一礼,心中却是更加发怵……他早就知道这诏狱乃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番虚情假意的造作无非是先礼后兵罢了。笑脸背后到底隐藏着何种利刃,他也不知道。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想当初,刘省旗临行前我俩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想必刘省旗怕是不记得了吧?”
这人又说道。
“刚刚回到中都城,脑子稀里糊涂的,的确是想不起来了。”
刘睿影毫不客气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影子。
这人他的确是见过,不过却是连一面之缘都说不上,用擦肩而过还更加妥帖些。中都查缉司里,往来的人那么多,和谁擦肩而过都是常有的事。本身不熟识,又不会特意打招呼,哪里会有什么印象?
当初刘睿影领了令,从天目省省巡大人的屋内走出来的时候,这人恰好进去。也就是这么稍微一谦让,彼此抬头对视些微,才让刘睿影有了印象。不过当时这人并没有身穿诏狱的官服,所以他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
此话说完,刘睿影却是伸手揭去了脸上的面具,原原本本的站在诏狱的大门前。身后往来之人中不乏好事之徒,好在刘睿影是背对着他们,故而看不清面庞。但他们路过诏狱门口时,看到前面站着四个人,都会刻意放慢脚步,竖起耳朵,想要知晓这诏狱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功夫,却是接连拿了两个人。
“在下傅云舟,刘省旗里面请!”
此人说道。
随即取下了门上的一盏灯笼,用火石“呼”的一下点亮,转身走在前面引路,刘睿影跟着其余二人朝里走去。
别看这门口亮堂,里面却是连着一条漆黑幽深走廊。静的让人心慌,只能听见四人“哒哒哒”的脚步声。
穿过这条走廊,出现在刘睿影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十分辽阔的花园。按理说这花园着实不该用“辽阔”两字形容,不过这却是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世人都觉得这诏狱应当是个深不见底的寒潭,谁又能想到竟然有如此的风姿雅致?刘睿影站定脚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看到院子里里树影摇曳,围墙边溜墙根儿处种了一圈说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看那花朵的形状,犹如一轮秋后的明月,相比起真正的月色多了几分生气。
刘睿影跟着傅云舟绕过了几丛低矮的灌木,走在没有路的草地上,不多时,一座五层楼的房子便出现在眼前,上上下下灯火通明,不是白日里阳光的作用,而是内里点燃的灯盏。不过刘睿影还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灯盏,将整个房子照的像是着火了一般。
亮的让人发慌。没有想要进去的冲动,正常房子总会有暗处,不会完完全全的亮灯,而这个房子如此之大,却好似每一处角落都亮起了灯,不曾有灰暗之处。
只是如此刻意的营造出温馨明亮热闹的感觉,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使人心中空落无比,好似站在灯火通明的大街,却没有熟悉的人,即使有了熟悉的人,那人又当作没看到一般,把自己归为路人。
五层楼的房子只有一个进出口,用青石板搭建而成的一道宽敞台阶印出来后面屋内扇形的大厅。如此奇异的构造刘睿影着实没有见过。
这房屋厅堂也是一门极有讲究的大学问。所谓有条件的门阀十足都得要大门、大窗、大进深、大屋檐。为的就是视野开阔,直通自然,只有如此才能以人力达到“与天合一”。再加古往今来,无论是真有道行的阴阳师,还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