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脏了点,乱了点。难道你怕黑,怕脏,怕乱不成?”
此人问道。
刘睿影听到这却是再也没心收拾这两具红袍客的尸体。
开了门,把他俩往门外一丢,便准备和这老家伙好好说道说道。
“我不怕脏,摸爬滚打的咱没那么金贵。也不怕乱,说实话,我自己的屋子不比你的整齐多少。但我的确怕黑,我不相信你不怕。”
刘睿影说道。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
人在没有缺乏信心的时候,手里总会有些小动作。
喝酒时可以把玩酒杯。
坐在桌边可以藏在桌子底下搓手。
但若是就这样定定的站着,这一双手却是放在哪里都不是个滋味,显得异常多余。
“你说对,我也怕黑……”
此人说道。
破天荒的,语气竟有些落寞,甚至说完之后还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那声叹气很轻很轻,不过刘睿影还是听到了。
不是因为他的耳力变好了,也不是因为这屋中过于安静。
而是这屋里的昏暗杂乱让刘睿影的注意力除了此人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聚焦的地方。
精神集中了,耳力自然就会提升。
“不过刚才出去揪你回来,算是我这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光亮。人若是一直在黑影里,那边不会怕黑了。”
此人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我就是见到黑才会怕黑。”
刘睿影不屑的说道。
“你本就傲然于光亮之下,所以当然会怕黑。你觉得黑里总有种深不可测的存在。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自己也藏进这黑里去。你看不见它,它也就看不见你。”
此人说道。
刘睿影听到了这句话的每一个字词。
但是连在一起时给他的感觉只有四个字。
一派胡言。
有谁曾经不是在光亮中傲然?
屋外的阳光就算化作了剑雨,也会有人奋不顾身的,冒着被削的血肉模糊的风险,出门去拥抱太阳。
刘睿影想,这光亮即是剑雨。
可他的手中亦是长剑在握。
未必自己的剑就挡不住那剑雨的锋芒。
若是真挡不住,那便挡不住。
他死也要死在阳光化作的剑雨下,不要在阴暗的破屋中苟且。
突然,刘睿影注意到此人躺的这张装,中间有一个鼓包。
好像是床底下满满当当的塞着许多东西,把它顶起来似的。
“你这床很特别啊。”
刘睿影问道。
他不好意思过于直接,只能如此拐弯抹角。
希望能借此把话题引到这床上,让此人自己说出口来。
“无非就是大了点,脏了点,有什么特别的?”
此人说道。
他斜着眼看着刘睿影。
但脸上却充满了戏谑之情。
“你说的是床面,我指的是床下。”
刘睿影说道。
“床下算是床吗?你见过有人睡觉时钻到床下去躺着?”
此人说道。
收起了目光,脸上的戏谑也消退了下去。
“天下这么大,有人像你一样躺在床上不愿起来,自然也会有人夜夜只钻床下。”
刘睿影说道。
“我的床下钻不了人。”
此人说道。
“这么大的床,床下也定然更加空旷,如何钻不了人?”
刘睿影问道。
见此人竟然顺着自己的话开始往下说,不由得很是惊喜。
“因为我床下东西太多。”
此人说道。
“什么东西?”
刘睿影问道。
他想这人连衣服都不穿,还能有什么东西会把床下塞的如此饱满。
“信。”
此人说道。
“信?”
刘睿影不可思议。
他竟然还会写信?
虽然从此人的武道修为来看,肯定不会是个文盲。
但若说他会写信,刘睿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不过,万一是别人写给他的呢?
这倒是不能够太过于绝对。
只是这屋中连个写字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笔墨了。
人写信就是为了对方回信。
若是只写不收,任谁都 会灭了心气儿。
可是此人的床下若都是信,定然是不止一封两封,说不定是成百上千封。
刘睿影不相信谁会有如此的毅力,写这么多信却丝毫不期待回馈。
“我写的信,写完了就塞下去。”
此人说道。
刘睿影惊异。
信写完就是该寄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