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 神谷瞬一带着五条悟直接回了宿舍。
房间还维持着他们出门时的模样,用过的吹风机摆在桌上,衣柜门没关, 椅子上搭着五条悟试了但没穿的衣服,处处昭示着几个小时前, 两人对这次花火大会的重视期待。
神谷瞬一一进门就松了手,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冰水入喉, 略微抚平了他焦躁的情绪。
而作为让他这么生气的罪魁祸首,五条悟仿佛察觉不到此刻的气氛,他把重新抓到的发光//气球郑重地绑在床头:“瞬一还在生气吗?”
神谷瞬一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他不想对五条悟摆脸色,只是这一次的灯塔,加上伏黑甚尔那次刺杀事件,短短一个礼拜内,他已经经历了两次差点失去五条悟的心情, 他盯着始作俑者的笑脸, 突然升起把他拆开看看的冲动,看看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想归想, 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神谷瞬一沉默了下,开口:“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把气球绑好后就盘腿坐在地上, 听见他这句话弯着眼睛笑了笑:“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他表情在笑, 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
神谷瞬一皱眉, 他问的不是这个。
五条悟也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神谷瞬一问的是:你要知道答案, 方式有很多种, 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跳灯塔这种最极端的手段。
而五条悟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答案一给出来,神谷瞬一肯定会更加生气。
五条悟曾经在很多爱情电影中看到过男女主角相约殉情的片段,有的成功了,他们的爱情脱离了生活的柴米油盐,化为了永恒。而有的失败了,或者一方死亡,又或者两个人都幸存了下来,可故事的结局却以相爱的人终将分离告终。
殉情并不浪漫,但直到死亡降临的最后一秒都还在相爱是浪漫的。
在下坠的那个过程中,五条悟就在想,他舍不得一个人死去,但如果神谷瞬一愿意和他一起奔赴黄泉,那也就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因此,在看到了神谷瞬一毫不犹豫跟着他跳下灯塔时,五条悟心情分外愉悦。那种满足感甚至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想笑,他看了一眼向自己走来的神谷瞬一,“我不在乎你的身份。”
就像第一次见面,神谷瞬一一出手就祓除了一只诅咒,作为旁观者的他轻而易举地被一块蛋糕收买。
当年的五条悟好奇的是“神谷瞬一”这个人,而非他是谁。
现在也一样。
“你在乎什么?”神谷瞬一在他面前蹲下,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他的倒影,像风雨雨来的海面,波澜不惊的外表下藏着涛涛汹涌,“你在乎什么。”
“你会离开吗?”五条悟定定地回望他,一字一句道,“我在乎这个。”
神谷瞬一与他对视,满心的烦躁奇迹般地消散,却又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觉。他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单膝跪在五条悟面前,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我不敢保证。”
手掌之下,本该是心脏的地方空无一物。
五条悟微微瞪大了眼睛。
“感受到了吗?”神谷瞬一一动不动地瞧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声音哑然,“我的心是空的。”像是生怕五条悟不理解般,神谷瞬一缓缓地解开了上衣纽扣,心脏处的虚洞第一次展现在人前。
五条悟看见,他的左胸有一个几近拳头大的空圆:“这是......”
神谷瞬一见他虽然惊讶,表情上没有出现任何害怕和厌恶的情绪,轻轻松了一口气,终于也有心思和他说两句玩笑话。
“不觉得很眼熟吗?”
“眼熟?”五条悟重复了一遍,目光仍是看着虚洞:“......”
“这个洞是天生就有的吗?还是被人弄出来的?”过了两秒,五条悟反应过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着愤怒。说到最后一句时,话里已经带了杀气,表情凶狠,大有神谷瞬一一点头,自己立刻登门复仇的架势,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