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上他就没见沈逸烬跟人发微信聊过天。
先生的微信上倒也热闹,被各位助理秘书,一应主管和客户占据了所有。
只是……据米秘书说,目前还没有人敢在聊工作的时候给沈总发表情包。
而如果不聊工作的事,也没有人敢跟沈总聊天……
所以他应该算是极少数敢给沈逸烬发工作以外内容的人?
这样想着,景寻又打了几个字:
[我要工作了,先生忙完就快点回来呀。]
沈逸烬那边很快给他回复:
[嗯,好]
放下手机,吃完下午茶景寻就开始工作了。
沈逸烬的办公室里多了两幅立着的白板。
景寻不习惯用纸类草稿,他一直都是在用白板来记录思路和程式,也方便跟人交流。
好在沈总的办公室够大,再来两幅也放得下。
不过这样一来,沈总向来风格简约冷厉的办公室里倒是多了点学术气息,跟此时公司的整体氛围正匹配,也没什么不好的。
景寻正站在白板前构思新的思路,他的手机又有消息提示。
[唐助理:寻寻,老大跟你说了吗?我哥回来了,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呀!]
这件事情景寻是知道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先生就跟他说过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明明沈爷爷下个月才过生日,明明还有一段时间,可小唐助理的哥哥却提前十多天就回来了……
不过他回来,沈逸烬他们身为多年的老同学是该为他接风洗尘。而他作为沈逸烬的……未婚夫,被邀请了,似乎也应该去。
景寻表示自己已经听说了这件事,随后又问了下小唐哥哥现在的情况。
小唐那边应该也是有司机在开车,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微信,景寻得知对方正在去机场接机的路上,听见唐助理发语音时的兴奋声音,又不由笑了笑。
就在这时,他手机电话铃声响起。
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景寻并没有立即接起,而是先怔了一怔。
因为这上面显示的……别说是他,就连原主也好久没有接过这位打来的电话。
……
严先生。
这是原主给他亲生父亲标注的备注。
“喂?”
“小寻。”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成熟的男声,一上来就这样叫他,并且很快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
换手机的时候全部号码都直接被复制到新手机上,这个号码的备注也自然被存了过来。
事实上景寻根本没有注意过自己的通讯录上竟然还存着这么个号。
但是这位“严先生”,没有记错的话,上一回他们联络还是在原主刚上大学的时候。
也就是三年前。
原主作为书中悲惨的小白花,身世并不算特别狗血,但也堪称悲惨。
渣男老爹也就是电话里头的这位严先生在原主很小的时候就出轨被抓,罗女士性格刚烈受不了这种委屈,两个人直接离了婚。
为了争夺抚养权,罗女士几乎放弃了所有。
他们也是之后才知道,原来渣爹在外面早就有了人,还早已生下了一子一女,甚至那个男孩年纪比原主还要大两岁,其实也不介意原主被罗女士带走。
之所以离婚官司打了很久,主要还是因为不想支付赡养费。
所以自那以后,他们几乎就没有再联系过。
原主的记忆中,他见那位严先生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直到三年前,原主刚刚接到了科大的录取通知书,他的弟弟雷天昊就被查出患了白血病。
高额医疗费对于一个只能称得上一般的家庭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根本没有任何剩余的钱财再给原主支付学费,万不得已,原主找到了这位从没养育过他的父亲,想管对方借一笔钱来应急。
彼时他的生父严先生在龙城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据说早期是做建材生意发了家,后来又做起了房地产,现在也算是能跻身上流。
但原主向他借钱却并不顺利……钱是拿到了,可他的生母罗女士却遭到了一番羞辱。
理由是当初罗女士走的时候曾“大义凛然”地说过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
景寻不知道这一段儿书里是怎么描写的,他只知道原主的记忆里,那天也是下着雨。
他揣着借来的几千块钱交了学费,尊严掉了一地,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或许男孩子的成长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原主倒也没有因此自暴自弃,或者负气不再读书。他整个假期都在打工,开学以后也勤工俭学,包括寒假,连过年那一天都没有休息。
就这样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他不仅赚出了下半年的学杂生活费、可以贴补家用,甚至还还上了渣爹的钱。
但就算这样,去还钱的那一天竟然还是遭受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