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床上分享同一支烟, 贺北安问沈芷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烟到沈芷手里还剩一个小烟头,她吸了一口, 烟雾让她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切, “别人家的孩子,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我好像都喜欢, 就算不喜欢不看就行了,自己生的,不喜欢又不能塞回去。”
烟头越来越短, 沈芷的手越来越烫,她没留意, 仍旧和贺北安说话:“以后还是得靠你们的孩子支撑起社保系统。”
沈芷说着笑了笑,烟头烫手都没感觉。
她和苏玲下乡, 之前计划生育的标语还没完全褪掉颜色,就都被覆盖了,现下的是“全面实施两孩政策, 促进人口均衡发展。”白字刷在红墙上, 很是显眼。她还记得以前的标语是“只生一个好,国家来养老”, 小时候看到这条标语都有点儿心虚,为自己身份缺乏合法性。
贺北安抢过沈芷手里快要燃完的烟头, 摁熄在墙面。他以为她以前那张脸是天生冷淡,没想到她一直不快乐。
“要不是我的事儿, 也不会被翻出来。”贺北安特意把沈校长的事情隐过去了, “你放心,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沈芷马上会意, 迅速抬起头:“你不要干不该干的事情”
贺北安笑:“你以为我会干什么?我是说你这么优秀, 你爸都不能认你,不就是他的代价么?”
舆论已然变成陈丹的父亲和她未婚夫狗咬狗,而远安作为无责任第三方为陈丹的治疗费买单,一下成了良心企业。
沈芷又恢复了平静:“跟你没关系,翻出来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新闻。”她又拿过烟吸了一口。
“沈芷,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之所以不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让我和其他人生孩子为国家贡献适龄劳动力。”贺北安的手搭在沈芷肩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大局观了?”
对于贺北安的夸奖,沈芷没法子照单全收,她去找烟,刚从烟盒里摸出一只,就被贺北安抢走了。两人继续交换一支烟。
“你这么有大局观,是不是应该努力提高下国家的结婚率?”他放低了声音,手插在沈芷的头发里,给她梳头,“咱俩成了家,你就是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干什么都行。”
沈芷不自觉地笑了,还没露齿就收了回去。又是结婚成家。沈芷说跟贺北安要做一辈子朋友的时候,贺北安就说他一定要结婚。沈芷给他分析,从婚姻制度的起源分析到婚姻的弊病,贺北安一直不为所动,反劝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一切标准,你没结过婚,说这些都缺乏说服力,为了让沈芷得到真实的体验,他愿意把自己当小白鼠让沈芷实践一下。
那时她都快被他说服了。
她捂住脸,贺北安的手插在沈芷头发里,给她梳头发,好久之后,沈芷抬起头,问他:“听我的?如果我过阵子就离开桉城,你也会跟我一起吗?”
没等贺北安说话,沈芷就替他回答:“你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还有别的担心吗?”
沈芷并不相信贺北安说的话,可并不妨碍她听了他的话快乐。除了他,没人知道她爱听什么。
贺北安继续说:“你随时都可以回答我,我等得及。”
这些年还是他知道她的命门,最让她快乐和难过的话,都是他说的。她很少有狂喜的心情,当年听说贺北安要来她的城市和她一起开店算是一个,那天晚上她一宿没睡,一直咬着牙,怕笑醒了打扰室友休息,整整一年她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干什么都不觉得累。他们到底也没开成店。从此之后她对快乐都保持着警惕。刚到来,就做好了失去的准备。每一份快乐都不纯粹。
她决定纵容自己一把。
贺北安去亲沈芷的面颊,继续和她交缠,至少这种真实的触碰只有他可以给她。对面墙上是两个人缠在一起,灯光很亮。
他的一部分埋在她的身体里,感受着她的体温,他很快就掌握了提高她体温的方式。
他继续去亲她,不管不顾的,接吻抚摸产生的内啡肽确实有止痛作用,一时麻痹了沈芷的疼痛神经,她抱住他去回应。沈芷眼角突然滑出一滴泪,他问她是不是腰疼,沈芷说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