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家财散尽,当我跌落谷底。
当我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韦恩塔,蜷缩在不到5平米的公寓里。
当我凌晨停在商店的橱窗旁,看着电视里的人如何光鲜靓丽。
生活已经变成了世界赐予我的缓刑,糟糕的一天又一天过去,为什么我还不放弃?
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为什么还要咬着牙活下去,哪怕在黑暗里苟且也在所不惜?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心中所爱,我们心甘情愿地承受伤害,也毫不犹豫地伤害着别人。
“你看,企鹅想控制我,”维克多·弗里斯放下手里的急冻枪,缓缓地说,“但是我可不相信什么二手消息。”
何塞的双脚被一簇簇巨大的冰棱冻结在地面,他脸色青白,咬着牙说:“是...是的,那个医生的消息是我提供给企鹅人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我正在失去耐心。”急冻人那张蓝色的脸上神情也冷若冰霜,他再次举起了急冻枪,而这次的目标是何塞的心脏。
“不要!”何塞嘶哑地喊道,随后立即报出一个地址,“别杀我。她就住在这里,她不是普通医生,可能是个变种人,我当时都快死了,她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救了我!”
为了活命,他夸大了那个医生的能力。
急冻人露出一点讽刺的神情,缓缓道:“而这就是你报答她的方式。”
那代表死亡温度的枪并未挪开一分一毫。
“求你了,求你了。你只是想让她去治病不是吗?”何塞哀求道,“我只是想让宝莉和我过得好一点,我的女友...不,我的妻子。她怀孕了。”
两双眼睛对视,一双冷若冰霜,一双充满恐惧。
“如若果真如此,”他说,“你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你爱你的妻子。”
维克多·弗里斯杀人。但与其说那是他的目的,不若说那是他的手段,当不必要时,他并不热爱这项活动。于是,他把急冻枪放回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至于这个被金钱冲昏头脑的年轻人能不能保住他严重冻伤的双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
他的诺拉,一刻也等不起。
一辆冰激凌车停在了燕子的花园外,而现在的时间未免有些太晚了。月色朦胧地铺在蔷薇枯枝上,让人分不清那是霜还是月色。只有在某些特定的角度,才能看清那是一层厚厚的冰晶。
白霜顺着门缝爬入屋内。
结了冰的门锁极度脆弱,急冻人用自己的枪柄重重一敲,锁便随着一声脆响掉落。
因为不能在零度以上的气温生存,急冻人总是身着厚重的装甲,他身体的大部分都是由机械构成,而头则被一个防弹玻璃头盔所保护着,而这身装备也让他的力量和防御远超乎常人。
在哥谭,维克多·弗里斯并不算蝙蝠家族最头痛的敌人,也不能说是最危险的病人。他并不以杀人为乐,而且和哈莉一样是名牌大学出身,有时,他甚至清醒到可以和蝙蝠侠谈论哲学,唯一让他沦落至此的是他对妻子疯狂的爱。
诺拉,一位罹患不治之症的睡美人,被冰霜凝结成永恒。
急冻人在阿卡姆里有很长的时间用于思考和怀念,有时,他觉得这种永恒的美丽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这永恒马上就要破碎了。
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某只一身黑色长毛的守护者,它彼时正叼着一只足有两三斤沉的大老鼠从窗台跃入柏娅屋内。
自从火柴马龙在柏娅面前表演了捕鼠技术,它在这栋房子里的待遇就急剧下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柏娅想要老鼠,但是大侦探还是决定证明自己的优秀。那天那只老鼠只是个不慎闯入的意外,其实,有赛琳娜的猫在,这条街的老鼠都相当的少,于是,它只好长途跋涉了三个街区,好不容易才抓获了十里八乡最肥最大的一只老鼠,准备拿回来送给柏娅。
而爪垫落在结了霜的窗棂上时,立刻被冻得发疼。
大侦探丢下老鼠,跳到柏娅的床上。女孩因为骤然降低的温度而裹紧了厚厚的被子,蜷成一个小团儿,只有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外面。
“哇!”黑猫在柏娅耳边大吼一声,用大爪子去抓柏娅的头发,试图把她喊醒。
“唔,别闹。”柏娅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以为大侦探也冷了,不顾它的挣扎把它也圈进被窝。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系统也后知后觉地说:不对劲!
柏娅谨慎又恼怒地呵斥:我知道不对劲!先看看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
霍莉则比柏娅醒得更早一些,也更警觉一些。受赛琳娜训练的她第一时间打开窗户准备翻到二楼带柏娅一起逃命,但是刚刚抓住窗外结霜的铁栏杆,就被冻得死死的,她趁冻得还不结实,发狠一扯,痛嘶一声,手上立刻多出一大片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