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的三年里,周围的人大多都是这么看她的,因为她不合群,不社交,不跟任何人做朋友,也不接受任何追求者。
只有这个人不信邪,契而不舍地追了她两年,让她觉得烦人以外,也有点佩服他的毅力。
所以她说:“你是个好人。”
唯独眼神儿不咋好使。
这天之后,最后一个不信邪的人也放弃了。
左颜总算在剩下的一年里清净了点,更专心地开始准备毕业和工作的事情,这个过程不顺利,因为她人生地不熟,没有门路也没有人脉,折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福利不错的小公司。
那之后,她的精力就用在了怎么适应社会和职场,以及如何不让自己下岗失业。
成年人的社会里,示好和求欢都变得更加暧昧,更加心照不宣。左颜装作看不懂,无视了那些或明显或隐蔽的信号,背地里被人送了个“榆木脑袋”的外号。
她喜闻乐见,继续为自己创造更悠闲的生活,上班的时候能偷懒绝对不放过,下班的时候能早走绝对不留到最后一分钟,除了需要早起去挤地铁,以及偶尔得抽时间去超市采购必需品以外,她的生活过得还算自在。
而这份自在的前提条件,就是不去想复杂的人际交往,不去碰触会迷失自己的世界,明哲保身,多听少说。
反正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单身万岁。
情啊爱啊欲望啊,哪有游戏好啊。
“明天开始不准穿这种毛衣。”
她咬着游安理的下唇,声音压得很低。
坐在椅子上的游安理挺着身,挤压着她的,海藻般的乌黑长发落在了两人的呼吸间。
左颜发觉了她不同以往的沉默,这种沉默好像从昨晚上就开始了,她在沉默里温顺,不管自己怎么恶劣,都没有要算账的迹象。
不管是不是纵容,左颜都是得寸进尺的臭德行,她越放任,左颜就越想要更肆意。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左颜弯着膝盖跪坐在她的椅子上,一边说,一边挑衅地顶着她的腿。
毛衣在她手里被捏得乱七八糟,游安理抱着她的脖子,随她怎么挑衅,只专注地吻她,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全部。
左颜没想这样的,她始终记得这里是游安理的办公室,能占占便宜就满足了。
但现在的情势,显然不允许她再从这上面下来。
这可是游安理。
不是梦里的虚影,也不是短信记录里永远停留的文字。
更不是她藏在心里不能再告诉任何人的、她的初恋回忆。
而是看得见的、闻得着的、摸得到的游安理。
左颜舍弃了语言,只吻她,感受她,像她一样沉默却不收敛内里的热。
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
就像在做一场美梦的时候,你一面满心欢喜地沉浸着、享受着,却又一面感到忐忑,想要跟梦里的那个人不断确认:“你是梦吗?”
如果她回答:“是。”
你该有多难过。
如果她摇头否认,让你相信了,然后在你们最快乐的时候梦醒了,又该有多难过。
所以左颜在一次次的梦醒之后明白了,是梦也不错,梦里那么快乐,去相信然后感受就行了。
管它会不会醒,又会在什么时候醒。
不拆穿是聪明人的沉默。
游安理半眯着眼,在她的包围圈里紧绷着,又放松了。
贪得无厌的人又吻住了她,连她的发丝也不放过,缠绕着、束缚着,手指伸入发间轻轻地紧握。
用一顿饭的时间换几次快乐应当是值得的,所以这一次游安理也纵容了她,只要别贪心到吃完这顿还想着下一顿。
真皮电脑椅被挤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游安理轻拍了她一下,她却变本加厉,大着胆子凑上来,想用一点话语来增加趣味。
游安理抱住了她的肩,垂下眼感受着她开口时发出震动的咽喉。
“我喜欢你……”
她狡猾地拉长了尾音。
“……这种时候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