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大哥,您对我还真有信心啊?”
他就算中了第九名又如何,乡试可比院试难多了。
“大哥,咱们省一共九十五个县,每个县有二十八个新秀才,举人数目却只有六十五个,您算算中的概率有多低?”
林福全哪会算这么细的账,他看向小侄女。
林晓算了下,“差不多四十一个秀才出一个举人。”
林满堂一摊手,“这还是新秀才,我还没算往年的老秀才,所有秀才只要没入土肯定都会去考,算下来一百个秀才出一个举人。您太抬举我了。”
林福全听他说一百个秀才出一个举人,他一颗心凉了半截。
许成祖倒是知道乡试很难,“可不是嘛。就拿刘举人来说,他不到二十就中了秀才,考了四回才了中举。而且他是在京城念的书。”
林福全忙道,“满堂,要不然,你也去京城读书。你要是钱不够,我们两家给你掏。”
林满堂心里软和,同时又哭笑不得,他是差钱的人嘛。
他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女儿双掌相击,眼里散发璀璨的光,“对,我也赞成去京城读书。那儿名师多着呢。别的不说,我可以求秦祭酒帮忙,让您进国子监。”
国子监的学生有三类人:一是官宦子弟,二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类学生大多数都是由地方官或全国有名学院的山长推荐,三是外国学子。
其实林晓不知道的是,她其实不用求秦官帮忙,她是县主,按照朝廷规格,她可以送家里的孩子读书。当然孩子都能,父亲肯定也行。
国子监是啥地方,那就相当于清华北大,林满堂去那样的地方,心里发虚,有些不愿,“我觉得府城书院挺好的,没必要……”
话没说完,林晓劈手打断,“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府城书院是有不少举人,但是国子监可都是最顶级的先生,听说里面有不少大儒讲学,您确定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她意有所指提醒他,“我记得某人为了让孩子提高成绩,不惜花高价找名师辅导自己的孩子学业。那孩子感念父母不易,忍着名师的臭脾气,学得异常认真。爹,您要跟那个孩子好好学学。”
林满堂老脸一红,这熊孩子,他还不是为了她好。居然在这儿挖苦他。
李秀琴噗嗤一声乐了,捂着肚子一阵“哈哈哈”地笑,真是太好笑了。
她男人这是踢到铁板了。该!让你以前总把考大学挂在嘴边,瞧瞧咱闺女心里都有数,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
其他人不明白李秀琴在笑什么,面面相觑。
林福全觉得小侄女说得有道理,“对,满堂,你去京城读书吧。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你可别不舍得。”
林满堂还在做垂死挣扎,“我去京城读书,咱家玻璃店怎么办?你们娘仨怎么办?”
李秀琴摆了摆手,“秦知府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咱们托他照顾不就行了。”
林满堂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啊?你也要跟去啊?”
李秀琴奇了,“我为何不跟去。乡试要三年一考,我们总不可能分开三年吧。”
林满堂看着小闺女,这么点的孩子能受得了吗?
许成祖也不太赞同,“可孩子还这么小,京城离咱们这儿有千里远,这路上受得了吗?”
林福全点头附和,“对啊,孩子小,受不住,我看你就别跟去了。”
李秀琴有些犹豫。
林满堂不想一个人待在京城,“不用了。她还是跟去吧。孩子小没事儿,到时候咱们找个不冷不热的天再出发。”
李松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声嘀咕,“你们也不能这么悲观啊。兴许大姑父能中呢?”
众人愣了几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秀琴立时笑了,“对,对,你还是去考吧,兴许真能中呢。”
晌午,林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与大哥、广源哥以及许成祖喝了一坛好酒。
下午,门房送来一张帖子,是知府大人家的下人送来的。
林满堂瞧了一眼,上面写着知府大人在岳福楼设宴款待这一批新进秀才。
第二日,林满堂如约而至,发现不止知府大人,学政袁为尚也请来了。
席间,所有秀才都在向两位大人敬酒。
林满堂与这些新进秀才相谈甚欢,约定明天一块出发去长安。
袁为尚笑道,“正好,明儿我也要回去,不如你们跟我一块走吧,有衙役护着,路上也能安全些。”
能省一笔钱,秀才们自是非常乐意,齐齐向袁为尚道谢。
林满堂归家,发现家里又来了位客人。
刘青文是前年就中的秀才,这次也要去长安参加乡试。来之前,许成祖让他中秋就出发,算算日子,估摸他要来了,一大早就在城门口守着,将人接回来。
“你们两个一块去长安,路上也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