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见的灵力大部分用来维持正常的呼吸和提速, 自然不如最开始那么中规中矩的打法。
她用上了各种武器道具辅助,边打边跑,各类毒|药也没有漏掉,其中有对南星起作用的, 但效果大打折扣, 只能以量取胜。
此时她那有备无患的性格才算是发挥了最大作用, 储物袋里的东西扔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扔完。
她借此短暂地拉开了与南星的距离,直奔城门。
距离城门百米处, 林寒见不能再有寸进——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此处。林寒见用灵力硬冲, 即刻显出大片乌青色的波纹, 无声地容纳了灵力攻击后又柔软地弹回, 继而逐渐消失。
“是流风玄龟的尸骨与我的煞气所筑。”南星悄无声息地走到林寒见身后,“又以全城生灵为祭, 你出不去的。”
以城为祭,换句话说, 林寒见现在对抗的不是南星一人,而是要抵抗住满城生灵献祭后的加倍反噬性力量。
难怪废物世界意识没用。
“……”
林寒见沉默两秒,回首转身,“你真的算得很好。”
从来都是别人对她说这话, 难得她如此说。
南星迷茫了一瞬,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道:“我不知道你会来,我是准备以后去抓你的。”
林寒见轻叹:“那就是天意了。”
她的叹息并不悲怆苍凉, 没有多少穷途末路的困顿, 依旧沉稳安定。
南星再次靠近她三步, 察觉到她没有抗拒的意思, 过往被林寒见数次出其不意激出来的后遗症发作, 反而有点不太敢继续向前:“后悔来救封决,后悔当初那样对我,后悔你这次小瞧了我……你后悔了吗?”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
“……你真的会后悔?”
南星充满怀疑地、惊疑不定地反问,他的眼神中满是迟疑的不信任,根本是打从心底认为林寒见是在说假话,可正由于他永远无法知晓林寒见的内心,而林寒见马上要死在他手中,此时不问,这将永远成为没有答案的死局,“你为什么会后悔,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任何事动摇。”
“因为我快死了。”
“……”
南星眼神诡异地望着她,短暂思考后,像是接受了这个理由,“确实,毕竟你只是一个凡人,面对死亡,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认知也是有可能出错的。”
林寒见点了下头。
“很不值得。”
南星的嘴角倏尔下沉,意味不明地道,“到头来,我想要抓住的人,其实不过也是个会畏惧死亡的普通人,你完全丧失了曾经的光彩,不值得我在意。”
林寒见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我极力对抗你,你会恼怒;现在我如你所愿地后悔了,你仍然不悦。你想怎样?”
“或许……从一开始就该是这样,你是人,就会被我吞噬。”南星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妄想和你共存,才是最可笑的。”
他眼中掺杂着扭曲的诡异热切渐渐地退却了,重新开始靠近林寒见,这过程中他不明缘由地再次问:“你最后悔的是什么?”
“当然是今天来到这里。”
“……”
“你这样问我,是准备放过我吗?”
“不。”
南星迅速地否决了这点,言语中隐约地透露出一种急于撇清的不耐,“你变得和千万个为我提供养料的人没什么区别,毫无光彩,毫无价值,不值得我对抗本性留下你。”
随着尾音抑制不住地上扬,他的愤怒情绪逐渐鲜明:因为林寒见惧怕死亡,变得平庸而开始怒不可遏。
听到南星的话,林寒见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南星的感情来得奇怪,根本不是着眼于她这个人,而是她身上拥有的特殊性。
这种喜爱,既来势汹汹,迅疾热烈;又如海市蜃楼,不堪一击。
唯有一点——他的失望、愤怒等种种情绪,绝对是真的。
南星的手伸向林寒见的脖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是犹豫,他被林寒见背叛时大概体会过人类的“难过”,不过这一切都没有此刻的汹涌恶意来得强烈。
他果然是凶煞的集合,再怎么伪装模仿柔软无害的情深似海,都无法契合。
说到底,他最后一次对林寒见示好之前,其实就已经定好现在的计划了。
一秒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
南星脚下突然生出违和的失重感,分明他还踏在地面上,而原本近在指尖的林寒见,顷刻间在感知上变得无限遥远。
“阵法么,不巧我也会几个。”林寒见朝他笑了一下,这面容在南星眼里已经模糊,却无端令他在心惊中又体会到了上涌的澎湃热血,“只是现在别无他选,只能和你一样,用献祭的阵法了。”
“你竟然用自己献祭?!”
南星的眼中重燃了热切的期待。
林寒见的反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