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阙真人没等来林寒见, 只等来了客气的回拒。
当初断绝情义的话是他主动说出口,切断了师徒缘分,如今林寒见不愿出来相见也没有什么。
来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可他并非为了自己而来。
……
司阙真人回到了星玄派。
没有回自己的主峰, 而是去了凌遥峰。
陆折予曾在这里以千年寒冰开辟了一处闭关之所。
他的师兄扶川真人此刻正在那千年寒冰筑成的屋子里, 屋内中央放着一座冰棺, 里面有玄铁链捆绑, 外面缚着韧性极强的东海冰蚕丝, 冰棺外笼罩结界,下方还有阵法辅佐。
冰棺内, 是星玄派的大师兄陆折予。
本该风光无限, 扶摇直上, 此刻却生生被困在这冰棺中。
扶川真人一看司阙真人身后空荡荡的, 就该知道结果,还是多问了一句:“她不肯来?”
“……嗯。”
司阙真人无颜面对师兄。
扶川真人沉沉地闭上了眼:“再将折予这么封印下去,他就很难再醒过来;可若是松懈,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前几天,这些封印稍松, 整座凌遥峰都在扶川真人和陆折予的对招下动荡起来。
去请林寒见,不过是念着她是陆折予如今模样的缘由,希望她能在陆折予被封印的状态下唤醒他,或许能避免陆折予在错路上越走越远。
死马当活马医的穷途末路之法罢了。
司阙真人长叹:“谁能想到, 林寒见就是宁音。”
陆折予两次栽进去的,原来是同一个坑。
以为是痊愈了, 合着是一意孤行。
司阙真人摇了摇头, 视线掠过冰棺, 愣在原地, 伸出手来指着那方:“师兄,折予——好像醒了!”
-
封决曾经说过触发条件,虽然那个时候只是随口一提,态度也远没有现在亲近,不过林寒见没有忘记。
封决凝视着她的表情变化,垂头丧气地道:
“你根本不明白。”
他松开了林寒见,变回了人形。
林寒见前几日在路边抱小猫时,和现在的表情没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就不是对他有那种心思,她就是馋他的耳朵和尾巴、馋他毛茸茸!
林寒见瞄了他一眼,没跟上他前一秒高兴后一秒失落的思路,照实把原本要说的话开了口:“五洲八城的账都清算完了,你们妖界用的是苏筹算法,不好操作,容易有疏漏,我建议是改成人界通用算法;人员调配以习性和实力为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得统筹一下,免得人员分配不均;还有,这个定期上奏报告的制度稍微有点问题,我画了个周期图,更好说明这件事,你是现在跟我去书房还是待会儿?”
封决:“……”
你果然一点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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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见开始咳嗽。
连日操劳加上大脑一刻不停歇的紧绷,稍微松懈反而生起病来。
封决在院中发火,声音压得很低,奈何还是被林寒见听见了。
封决对林寒见的“体弱多病”十分不满,连带着扯出了先前为林寒见医治的事。
“她根本毫无起色……医师……”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不必听全也知道封决在说什么。
她的情况就是操劳过度而来的疲惫倦怠和抵抗力下降导致的风寒,但封决偏要觉得她现在的状况和先前未痊愈的伤有联系,从她咳嗽开始就如临大敌,仿佛她随时都能死了一样。
林寒见嫌弃地看了眼侍女端过来的药碗,闻了一下就大脑宕机——修真界的药已然很难喝了,没想到妖界的配方更离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凑成的,颜色黑得可怕,气味比颜色更可怕。
她打发了侍女,正想偷偷把药倒掉,便被推门的封决逮了个正着。
“……呵呵。”
林寒见尴尬地假笑两声,举着凑近了盆景的药碗,努力表现得真诚些,“我看这碗药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带它见识一下新伙伴。”
封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隐有沉痛:“看来你确实病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林寒见:“呵呵。”
很快,林寒见就知道封决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如临大敌:
因为封决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生过病。
“一次都没有?”
林寒见数了下这位祖宗的年纪,深感不可思议。
“没有。”
封决果断摇头,“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我只受过伤,没有生病过。”
林寒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半晌憋出一句:“那我猜,你就算受伤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能舒舒服服地躺下对吧。”
“也有可能继续打架。”
封决实话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