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邕城出了大事。
相乌从妖王殿赶来, 本是一心准备处理大事,最近几天却觉得封决越来越不对。
具体表现在,封决随时会问林寒见的处所。
通常的发问模式是:
“林寒见的人呢?”
“你看见林寒见了么?”
“林寒见在做什么?”
除此之外, 还有一些更诡异的。
譬如:
“她喜欢甜的,但不能腻。”
“这个送给她吧, 应该会喜欢。”
“把那边明面上的人手撤一些,她喜欢清静。”
“她”和“那边”不言而喻,是林寒见和她的住所。
天地可鉴,封决这位妖王可是古往今来最难琢磨揣测喜好的主儿, 如今却开始记挂起别人的喜好了。
这真是天上下红雨,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相乌一度以为封决这种做法是什么暗示,或者故意为之, 观察后得出结论:封决是不自觉地这么做了。
封决在下意识地寻找锁定林寒见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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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乌和林寒见正在庭院中看那封人皇发来的密信, 封决给了林寒见最高权限。
林寒见捏着信纸边缘道:
“这封信上人皇的意思,是要把人界全然说成受害方了。”
相乌气愤不已:“这些人和魔,欺人太甚!”
林寒见脸色不变。
相乌瞥了她一眼, 正要改口,忽然视线飘向了她身后。
林寒见静坐着, 耳边猛然传来一声惊吓声:“嘿!”
她面不改色地将信纸往后递, 连一点被吓到的表情都没有:“你回来了, 这是人皇发来的信。”
封决:“……”
他的表情一言难尽:“你没被吓到?”
林寒见回首:“这已经是你这两天来第三次对我这么做了,我觉得我应该产生一定的习惯性了。”
封决挫败非常,接过了信, 匆匆扫了两眼, 对林寒见道:“按你说的, 我去人界和修真界都走了一趟, 他们果然有暗中联系。”
“却没有联系妖界。”
林寒见补上了这句话, 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看来是打算拿妖界祭天,把这事都推到一家身上了。”
法子是好法子,也确实损。
“相乌大人,您觉得……您在看什么?”
林寒见发觉相乌的眼神莫名悲愤还委屈,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上的信纸。
相乌的眼神几乎要将信纸烧灼出一个洞来:以前我把这种东西呈给王上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看的!凭什么现在就看了,还当了跑腿苦力!
是我忠心下属不配吗!
“没什么。”
相乌硬生生将自己的表情强行调整过来,不免显得有些扭曲,他堪称狰狞地对林寒见笑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实在太无耻了。”
王上,我不是你的好下属了吗!
封决两边看了看,问:“翙阁那边怎么说?”
“啊,这……”
相乌犹豫了一下,看林寒见没有开口的意思,道,“沈阁主似乎水土不服,这两天闭门休养,还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不过我猜,人皇和修真界应当给他发信了。”
前两天,封决问了相乌一些陆折予和沈弃的事,直来直往地专挑和林寒见有关的部分问,但也没深究,随意问了几句“她是否和陆折予定过亲”“沈弃是否曾经对她下了追捕令”“追捕令现在撤了么”之类的问题。
相乌拿不准封决是为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不敢不说也不敢多说。现在看来,王上和林姑娘好像……一片太平。
林寒见揉了揉眉心,轻描淡写地道:“沈阁主若能出面最好办,他若不想出面,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相乌:“林姑娘的意思,是人皇和修真界如何推诿,我们也有样学样推回去?”
林寒见点头。
“办法不是不能用,但这法子只会将水搅得更浑,不是解决上策。”
相乌实话实说,斟酌道,“翙阁也被牵连进来,沈阁主应当不会坐视不理,我先去与他谈谈吧。”
林寒见说出实话:“他可能不会见你,即便见了,会帮我们的概率也极低。否则他不会来扈邕城这么多天,连一声消息也不递过来。”
相乌眼神黯淡,他何尝没想到这点,只是总要试试:“沈弃不出手,他翙阁也不能独善其身。”
“……如果他撤出翙阁呢?”
“什么?”
“如果他为证清白,将翙阁从几界联通调停的位置上退下来呢。”
林寒见抬眸,笃定道,“此法可行。”
相乌倒抽一口冷气:“损失太大,商人重利,沈弃不会这么做。”
林寒见提醒他:
“这世间没有另一个翙阁。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