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压到了最极致,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仍要死死地守住,便下意识凭着最初的本能去行事。
封决绑住的金发散开几缕, 落在他的脸侧,完全遮掩了凌厉的线条,只剩下他含着春水的潋滟眼眸,和因煎熬不得解而困苦皱起的眉宇。
尤其, 他那对毛茸茸的兽耳, 失了生机耷拉在头顶,好不惹人怜爱, 耳尖处却会轻微地摇晃,想要勾她过去碰一碰似的。
既可怜, 又可爱。
他的几条尾巴与此截然相反,正毫不懈怠地圈着她, 将她可能实施逃脱的四肢和腰部都缠绕住了。这次倒是没有再爬上脖颈,可是在腰部的那条尾巴悄悄地将尾巴尖往上翘起, 贴在她的后背处,随时防着她拒绝跑开。
封决同她这般撒娇, 全然没有顾及妖王的面子,蹭了数下, 她还不给反应。封决这才真的有些生气了,不满从眼底的湿濡中冒出尖儿来, 他放松的唇角绷直了, 隐含怒意地贴过来, 不由分说地再次亲吻她。
这次的亲吻多了几分强硬, 在对她的忽视进行反击, 封决除了与她唇舌纠缠, 偶尔还要咬一下她的唇瓣,手指却局促地在她腰部上方寸许流连,踌躇为难。
……这便是她心中希望的“练习”?
不对吧。
林寒见分神想着,一面被封决亲得呼吸不畅,他又总是不自觉地往她身上赖着,像只大型猫猫使劲浑身解数地搏关注。
封决又咬她的唇瓣,捧起她的脸,颇为不愤地道:“你说话。”
咬牙切齿的狼崽子,每个字眼都透出岌岌可危的意味,仿佛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地露出凶恶本性。
然而在他如今的面貌神色下,就连这样的表现都显得没有多少威胁性,被磨平了尖锐的棱角,替换成没多少威慑力的软勾子,隐蔽地来搭人的心口,寻求关注。
林寒见牵起嘴角,被他没轻没重地弄得嘴唇都泛起丝丝缕缕的轻微痛意,她慢慢地道:“你还需要我教么?我看你颇会领悟,不需要人多教都能无师自通。”
语气中有道不明的感叹意味。
封决顿时脸更红。
这热度已然不正常,冷玉一般的面庞红得如在发高热,然而眼眸愈亮,唇瓣鲜红欲滴,恰如正盛的芍药花,看上去竟不觉得奇怪,还要被他难得陷在情|欲中难以自拔的模样吸引了注意力。
“我热。”
封决不大好意思地开口,这两个字都浮在虚无中,落不到实处,滚热的手指去捏林寒见的指尖,顺着摸到她的手腕,贴在她的肌肤上降低温度。她的肌肤相较他自然是偏凉,乍然接触是得了清凉,但时间越久,越多出一种隔靴搔痒的难耐。
他将林寒见的手腕烫灼出了同样的热度,达不到起初的意愿,本该放手,却违背意愿地无法松开,索性攥在手里,分不清彼此的温度,他反而安心了:“你教到一半撒手不管,是故意耍我玩么?”
他也确实被她耍到手,至少这一刻,满心满眼都是她,想着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好满足自身的空虚与渴求。
林寒见略有犹豫,放在手腕和腰部的力道加重,强令她回神。
她若继续这样沉默下去,事态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林寒见垂下眼,声似叹息,轻且飘渺,随空气流动地送到封决耳边:“你可知你我方才那样,叫做什么?”
封决不满这问题的简单,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亲吻,你可别将我当做无知孩童。”
“那你可知……亲吻,不是随意同谁都可以做的事?”
林寒见平静地道。
封决的手指在她腕间时轻时重的作恶,让她话说到最后出现了不正常地颤音。
林寒见瞪他一眼。
封决扬了扬眉,满是挑衅,摆明了是故意为之,就是要让她觉得不好受了。
“让你别将我当作孩童,难道这点道理我会不知?”
封决嗤笑道,却见林寒见没有被说中的窘迫,仍是静静地望着他,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和隐约不安,“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林寒见不闪不避,迎上他的审视视线:“你此刻,是更想同我交欢,还是更想同我亲吻。”
封决一愣:“自然是……”
他话至半途,毫无预兆地沉默了。原本蓄势待发的热情没有被消却的迹象可能,在一个问题中便被扑灭了大半。
这个问题,一时间让他分辨,确实是难以彻底分开那种深处的欲望与单纯的亲吻,当下他到底更渴求哪个。
实际这也不过是欺负封决所经历的人事太少,因为这根本就不算是个正确的问题,或者说,不该是在这会儿这样发问。
林寒见提出问题,一是为了转移封决的注意力,暂缓随时可危的形势;二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毕竟她的幻象再真,也达不到真人的真实反应效果。
这个封决,似乎是真的存在,不是她见到的幻境。
林寒见这般想着,无可避免地往下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