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你回去?”
林寒见的重点落在是否只需要陆折予一个人回去。
“我们一道回去。”
陆折予解释道, “是为弟子选拔和门派大比。”
星玄派的派中比拼与选拔新入弟子是一起进行的,分开两边进行,若有过分出色的弟子想要跃入派中比拼的行列并成功, 可以自行选择愿意跟随在谁门下。
既保证了公平性,又提供了机会渠道,产生激励。
陆折予当初便是在大比中一举从弟子选拔跃入门内大比的队伍,并拔得头筹。
此次星玄派扩大了规模,不仅限于门内比拼, 以武会友,联络了其他门派一同切磋,声势浩大。
林寒见想了一下:“我用原来的脸回去,还是……”
陆折予道:
“用你本来的样子, 师父和诸位师叔应该已经知道你是林寒见的事了。”
但还不知道她就是宁音。
林寒见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头:“嗯, 我知道了。”
陆折予顿了顿, 安抚道:“别怕,不会有事。”
林寒见望向他:“我不怕, 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进个厨房都觉得不可思议,会做饭都能让他产生心疼的情绪, 随便什么好像都能把她伤到。
在陆折予心里,到底是把她看得多柔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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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弃与江丝蕤谈完,两家关系算是缓和,“误会”将在他们抵达星玄派之前澄清。
陆折予和林寒见要回星玄派, 沈弃及下属随行。
一行人便乘坐沈弃的铄金麒麟舟启程。
除去沈弃本身与陆折予谈的同行之事,他同时也是这次各派切磋大会的赞助商, 受邀前去合情合理。
林寒见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本只是觉得沈弃需要易容, 所做符合逻辑,这会儿越想越不对。
“今日天色不错。”
沈弃由后走来,与林寒见一同站在甲板上。
铄金麒麟舟面积能抵得上等闲人家的一座宅子,约莫还有富余,行进高度可比云层,俯瞰下方视野开阔而景色秀美。
林寒见正在想事,沈弃便来了。
她回首,视线中的打量与深思未来得及收敛干净。
沈弃笑意微收:“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两人并肩立于船侧,此处没有结界,舟身行进中带起的高空冷风将两人的乌发与衣衫向同一方向吹去,嫩绿与藏青两色纠缠,如云雾交融。
“你推动各派举行切磋大会,应该不会不提前知道举办的时间。”
林寒见用审视的目光望着沈弃,口吻平静如闲话家常,娓娓道来,“星玄派历来举办弟子选拔和门内大比皆耗时半月左右,如今阵势更大,耗时想必更长。你即便不征得陆折予的同意,借此留在星玄派未尝不可,为何要多此一举,还把到手的好处拱手让出?”
沈弃顺畅地答:“念及同陆折予的过往交情,以及免去未来的许多麻烦。毕竟陆折予若横加阻拦,你我见面会生出许多事端。”
这说法亦合理。
林寒见收回视线,继续俯瞰下方掠过的景色。
沈弃没有离开,时不时为她讲解经过的城镇有何有趣的风俗,以及怪奇的植物和小故事。
林寒见确实喜欢听这些。
她几乎就要沉浸到沈弃温吞悦耳的讲述中了,不妨沈弃在寒风中站太久,又不知何时站到了挡风的那处,闷声咳了两下。
不对。
就在此时,林寒见福至心灵,脑中划过一道灵光,她想起了陆折予近日的表现,道:“你是故意做给陆折予看的。”
“……”
沈弃的闷咳止住了,长袖顺着掩住嘴唇的手边滑落,露出一截白瓷般的小臂。
林寒见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你此番作为,是逼陆折予认同你的存在,就是在试他的底线,逼他忍耐你要同我接近。陆折予那个人最守规矩,你要是不和他谈这个,他可以理直气壮地阻拦你,如今只能压着火气被你耍。”
“用那些好处换这点情绪上的打压挑拨,沈阁主可真舍得。”
沈弃已经放下手,先前露出来的那片肌肤温度冰凉,他的眸色比这更冷:“用你的事来抵,确是我交易的准则——若要得到,必先付出以交换。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欠陆折予的人情。”
她都不想和他牵扯那么多,凭什么到头来就肯欠陆折予的人情了?
他绝不会给陆折予这样好的机会,他要将林寒见和陆折予之间能有的联系一点点斩断,终要他们殊途陌路,不成眷属。
只要林寒见仍未动心,一切皆可挽回。
成亲?
想都不要想!
沈弃心中怨憎陡现,却被一阵强烈的悲哀压了下去:方才他咳成那样,她居然还在想陆折予的事,总觉得……有点难过。
林寒见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