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军权的特殊性,以及与政权,王权的碰撞性,军职太高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毕竟你少读历史,就明白那些将疑心病写在骨子里的君王们,最爱拿来杀鸡儆猴的便是三类人——权臣,财务大臣,以及军队里的大人物。
当然,也有人会抱着“枪杆子出革命”,“有军队就能碾压一切”的简单思维。
可事实是,在古老的封建制度,以及“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社会理念下,这些大都是家族次子,三子,乃至旁支出身的军官们,很难掌握军队大权。因为军人们在名义上还是属于他们出生地的领主,所以在没有统治者诏令的前提下,军人的领主们有权召回自己的封地居民。再加上各地的军人们也不会一年到头都在服役,而是定期回家乡进行兼职,所以军官们几乎不可能培养出自己的亲信,这也导致他们十分迫切地通过军功来换取爵位。
而在此情况下,有个能做主的统治者,能压住各地利益集团的统治者,更符合军官们的利益。同时他们也希望对方能听取自己的建议。
毕竟国王或者女王打输了,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所以背锅侠是谁,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
“为了奥布斯达的未来着想,同时也为了减轻前线部队的压力,我决定推迟在王城废墟上的公开演讲,并且不会让守备军留在王城内。”玛丽安娜不懂详细的军事布局,所以只能在其它方面多多思考:“另外,为了防止坎特罗人调头向中部,最好提前让中部地区的老弱病残撤离。”
“是。”将领们记下玛丽安娜的提议,然后进行更详细的作战商讨。
………………
“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怎样?”玛丽安娜在离开作战厅后松了口气,向阿比盖尔小声求证道:“没有露怯或是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吧?”
“怎么说呢!你表现得非常好,堪称是玛丽女王的高级手办。”不同于松了口气的将领们,阿比盖尔对玛丽安娜这副努力与玛丽女王靠拢的模样感到非常不适:“你小心在玛丽女王的影子里越沉越深,然后令奥布斯达人们下意识地以玛丽女王的标准来要求你。”
“我当然知道借势壮胆的危险性。”玛丽安娜摸了下与自己年龄不符的珍珠耳坠,在一番踌躇后,还是摘下了这套从母亲那儿借来的祖母首饰:“你说的对,我不该躲在祖母的影子下。
阿比盖尔瞧着玛丽安娜不像是开玩笑的姿态,于是分外紧张道:“你,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我都是瞎说的,瞎说的。”
玛丽安娜听着阿比盖尔越来越小的声音,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害怕了。”
“害怕个鬼啊!反正遭殃的又不是我。”趁着周围没人的功夫,阿比盖尔跺了跺脚,绝不承认自己是在担心玛丽安娜。
而躲在玛丽安娜袖子里的白雪似乎也感受到了阿比盖尔的恼羞成怒,于是伸头在玛丽安娜的食指间绕了一圈,然后十分别扭地弯了个爱心姿势。
“噗!这是谁教你的?”玛丽安娜用另一只手托着白雪的身子,避免他从自己的手指上掉下来。
“管谁教的,只要你开心就好。”阿比盖尔透过长廊的镂空装饰,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与暗淡了一个度的建筑顶:“憋屈了这么多天,也该下场雨清清心情了。”
“是啊!”玛丽安娜想起被她派去当诱饵的佣兵小队,意有所指道:“希望这场雨结束后,能有意外收获。”
“最好是把塞伊斯那个王八蛋打得落花流水。”
不管是出于国家立场还是个人心情,玛丽安娜都不会让塞伊斯好过。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