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主人瞪大双眼, 看了江肃许久,这?才颤声开口迷惑询问:“……老婆?”
他咽了口唾沫,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什么老婆?这?里可就几个大男人, 能有什么老婆?
他碰过的人……难道指的是李寒山?!
鬼市主人猛然想起方才花时清来此与他说的那些话,有人扮作路九混进了鬼市, 而此人与自称魔教少主的年轻男人关系亲密暧昧, 实在引人怀疑。
好,他说的老婆,十有八/九指的是李寒山。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以往哪怕在邪道之中,江湖断袖都算是丑闻,而现在……啧啧啧,老婆都能光明正大往外喊了。
鬼市主人满心感慨,面上却仍是毕恭毕敬, 不敢有半点质疑,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 当孙子他也很在行。
鬼市主人匆匆道:“是小人的错, 小人有眼无珠, 不该对少主动手。”
江肃见他岔开话题, 手中竟然还紧紧握着他的剑, 他不由更加恼怒,道:“别废话, 快将剑还?给?我!”
鬼市主人急忙将青霄剑奉上?,一面紧张不已,生怕江肃回去吹了枕头风,道:“公子莫要生气,你看, 少主毫发无损——”
江肃只顾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不住擦拭着剑鞘上?被鬼市主人碰过的地方,心中阵阵绞痛。
他得到这绝世美人不过几日,美人就被这?么个矮胖子握在了手上?,虽说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可他还?是忍不住心痛,几番擦拭之后,才小心翼翼将剑挂回腰间,一手还?握着那柄剑,一刻也不舍得从剑上?离开。
李寒山:“……”
李寒山很不开心。
他早就知道江肃喜欢剑,也不介意江肃喜欢剑,可那把青霄剑却不一样,这?青霄剑可是白玉生送给?江肃的,而李寒山总觉得白玉生对江肃图谋不轨,或许另有所图,他见江肃这?么珍惜白玉生送来的礼物,心里莫名便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觉得像是气恼憋闷伴随着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偏偏他还?不能插嘴,他便干脆转开眼去,只当做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他已经开始思索起了自己这?些?年收集的剑,他毕竟不如江肃那般痴迷于剑,在教中时,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了钻研剑术上,自己的藏剑没有几柄,大多时候用的还?是同魔教教众一般的普通铁剑。
那么也就是说,在送礼这方面上,他或许真的要输给?白玉生了。
可李寒山不甘认输,怎么说他也是圣教少主,谢则厉又要将整个圣教交给他管理,教中总归有江肃喜欢的东西,他就不信不能找到江肃喜欢的礼物。
他阴沉着脸,满腔怨气无处发泄,再看眼前鬼市主人满脸谄媚,哆哆嗦嗦,心中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问:“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鬼市主人看着李寒山,一时呆怔沉默,实在不明白李寒山这怒气又是从何而来。
他苦思冥想,忽然顿悟。
这?人管李寒山喊老婆,可李寒山是魔教少主啊!堂堂少主,怎么会愿意屈居人下?
什么老婆?一定是这人在胡说八道!就算不是胡说八道,只要在人前,他就得当做这?人是在胡说八道!
“少主,是小人愚钝。”鬼市主人满面认真,可又担心自己在他人面前多嘴胡说驳了李寒山的面子,急忙替李寒山解释道,“小人明白的,他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嘴硬罢了,一时嘴硬而已,少主宽宏大量,不与他随意计较。”
李寒山:“……”
等等,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李寒山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块,李寒山就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而江肃终于从漂亮老婆失而复得的心疼与喜悦之中回过神来,再抬手看向那鬼市主人,道:“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恶意的。”
鬼市主人:“……”
鬼市主人默默环顾四?周,看了看那满地受伤扭曲呻/吟的护卫,一时竟不知自己还?能如何言语。
江肃轻咳一声,决定直入正题:“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鬼市主人早已将他当做了魔教的少主夫人,恨不得立即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肃直言询问:“是谁让路九去偷不胜天的钥匙的。”
可他不想那鬼市主人一怔,倒像是也不知道这?件事一般,略有些?慌乱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嗫嚅道:“这?……我也不知道。”
江肃挑眉。
若照路九所言,所有委托过的都是鬼市主人的手,那委托人是谁,鬼市主人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委托之人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可鬼市主人不该是个傻子,什么人给的什么样的活该接,什么事情不该去碰,他自己心里应该有一套准则,像是偷不胜天钥匙这?种事,既得罪了首富白家,又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