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站在寒风呼啸的山上, 沈国安身形高大,穿着深蓝色的棉衣,却丝毫不臃肿, 他敞着怀, 里头是一件灰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灯芯绒裤子, 两条笔直修长, 寒风吹得他黑色短发微微扬起来, 整个人都像是冬日里屹立不倒的白杨树。
沈国安浑身都是不容侵犯的意味,王大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但看着沈国安,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人早年不常在村里, 他接触得不多,但也知道是个厉害人物,现在正面交锋心里就没什么底气。
“我没啥好说的, 你说了来选木头, 这选好了, 咱走吧。”
王大山说着就要走,可谁知道身后一把斧头嗖地一声砸到了他脚前的枯树根上, 吓得他浑身一抖。
“王大山,我都知道了。”沈国安声音里带着些不耐。
王大山脊背一僵:“你知道啥了?你闺女不也没事儿吗?沈国安,咱都是一个村的, 你可不能让大家都没脸啊!”
沈国安眸子一沉:“我还没说我闺女的事儿,你就知道了。”
他两步上前,脚上直接一踹,再就地把王大山摁在了地上。
男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 直接把王大山的脸大得青紫一片,眼角都出血了!
“狗杂种!敢动我闺女!”
沈国安没命地挥拳打下去,王大山起初不承认,到后来颤声求饶:“兄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怕,孩子小不懂事说错了话,我真的错了……”
“兄弟呀!你不能打死我!你媳妇是村长,你不能不考虑她!你要是打死我,你就是个杀人犯呀!”
王大山哭着说完,沈国安总算放下了拳头。
“兄弟,我,我也没把你闺女怎么着,你,你今天打了我,也,也算是扯平了!这事儿就算了吧?”王大山摸摸嘴角的血,嘴里都是血腥味。
他真是后悔运气不好,怎么就碰上了沈国安的闺女,也后悔当时没有听身边人的话直接弄死沈玉清。
沈国安笑了出来:“是,我闺女幸好没出事,要不然,你一家子都要陪葬。”
王大山烦躁地勉强站起来:“那,那这事儿了了吧?打今儿起,我不提你也别提了!”
沈国安转转手腕:“了了之后自然可以不提,但现在,并没有了。”
他再次膝盖顶在王大山的背上,举起斧头直接砸向王大山的手指。
“碰过我闺女的手,废了。”他语气平静,下手之处却鲜血淋漓。
王大山疼得嘶喊起来,嘴里骂道:“沈国安!你他娘就是个畜生!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全家!”
“杀我?王大山,现在是我想杀你。”沈国安拍拍他的脸。
他站起来,往王大山身上踢了一脚:“像你这种喽啰,弄死我你还做不到。我奉劝你老实一点,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如狼的眸子锁住了王大山,王大山浑身颤抖,他现在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求饶。
很快,沈国安没再搭理他,转身下了山。
一路上沈国安都在想着一件事,红星村的渣滓太多,他必须得尽快带着妻儿离开。
王大山的右手手指全部都断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但每走一步,都觉得手上钻心地疼,摇摇晃晃地只想晕倒,心里对沈国安的惧怕上升到了极点,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复仇的想法。
这会儿余芳正拿着一张宣传报在村口张贴,这眼看着过年了,冬天老人们喜欢在家弄个火盆,她得把注意防火宣传到位。
天气太冷,余芳心里装着事儿,难免有些不快活。
她作为妇联主任,又看了许多书,觉得自己跟那些没知识没文化的女人不同,可现在却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两样。
遇到王大山这样的渣男,却还是在委屈自己。
余芳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总觉得同样的日光之下,并没有什么十分新鲜的事情,大多的喜怒哀乐都是相同的,可人与人却还是不一样的。
如果顾音音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可能顾音音就会干脆利落地离婚了吧,因为顾音音有能力,敢于反抗。
余芳这一恍惚,大字报嗤啦一声破了,她哎呀一声,有些心疼。
身后传来一声嘲笑,她回头就看见了梅玲,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并且阴阳怪气:“哟,堂堂的妇联主任,贴个大字报都不会,你是怎么当上的?”
余芳脸色拉下来:“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
梅玲倒是不气,她现在手里握着把柄,最后余芳只会是痛哭的那一个,她可不怕。
“脾气这么暴躁,怪不得不讨男人喜欢呢。”梅玲摸摸头上的发卡,语气越发轻快。
这似乎戳中了余芳的怒点,余芳握紧手里的大字报:“梅玲,你自己下贱,但别惹我。”
梅玲不在意地笑:“我可没有惹你,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才说完,余芳走过来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