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钮祜禄·柚柚十分后悔曾认识过宋南柯。
他看神经病似的看了眼那玩意,深吸口气,套上外套径直走出病房。
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保住性命。现在看来,趁姜唯回国前离婚走人,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宋南柯早被吓醒酒了,不放心姜宥打车,执意要开车送他回去。姜宥没推辞,仍然不想回裴明霄那边,让宋南柯把他送到合盛世纪,他结婚前独居的房产。
骚粉色法拉利一路疾驰,卷着雪沫停到小区楼下,宋南柯担心道:“柚子,你自己可以吗?要么去我家吧。”
“没事。”姜宥解开安全带下车。
“那裴总那边......”
裴明霄?他的人生不需要渣男参与,姜宥斩钉截铁道:“不用告诉他,就当这场车祸没发生过吧。”
说着,姜宥甩上车门。北方冬季的四点天刚蒙蒙亮,熹微的晨光撕开云层,在他后背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
明明还是原来那副皮囊,却莫名多出一股壮士断腕的决绝气质。
宋南柯严重怀疑,出租车大姐可能对他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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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姜宥一直没回合盛住过,不过大伯时常派阿姨过来收拾,屋子并不脏乱,水晶墙的每个缝隙都被擦的干干净净。
姜宥没开灯,甩掉鞋子直奔卧室,从床头柜摸出止痛药——结婚前他曾出过一次车祸,比这次严重得多,差点去见阎王。
今天医生说的“大脑受损”便是那时候的事,头痛的病根也是那次留下来的。
咬着药片,姜宥恨恨地想,两年连出两次车祸,也只有炮灰能获得如此“优越”的待遇了吧?
哦,不对,也可能是裴明霄克他。
狗男人!渣渣霄!呸!!姜宥边骂边栽进了被窝。
再睁眼时,太阳斜斜地挂在西边,已经是下午了。
休息过后头痛缓解了许多,他去客厅饮水机接了杯水,边慢慢啜,边扫开摊在沙发上的手稿。
没等从RCA毕业,他就被家里安排着结了婚,这些都是回国时带的珠宝设计图,大多是草稿,估计阿姨怕弄坏不敢收,一直在这放着。
手机一晚上没充,不知道什么时关机了,姜宥插上电,开始思考该怎么自然地提出离婚。
“滋滋滋——”
这时,扔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姜宥深吸口气,按下接通键。
“大舅。”
电话那头是姜唯的父亲姜天来:“嗯,小宥,你没回家?”
姜宥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家”是指裴明霄的住处。
结果等不及他回答,那边已经劝上了:“待会儿快找司机接你回家,昨天的事我听说了,明霄没去很可能是被事情耽搁的,你别放心上。”
“而且婚姻生活产生摩擦再正常不过,如果不开心你们可以好好谈谈,不要闹离家出走那一套,很容易伤感情的。”
伤感情?
姜宥忍不住想笑。
伤的是感情么,伤的其实是姜家的利益吧。
姜家旗下的东辉珠宝近些年经营状况不佳,为了引入投资,在裴家提出联姻时,姜老爷子立刻接下了这根橄榄枝。
即使姜家人心里清楚,在这场联姻中,裴家没安什么好心。
裴氏集团做投资和收购并购起家,尤其是裴明霄一手掌握的银星国际,更是赫赫有名、令人趋之若鹜又不得不警惕的新资本。如何靠投资逐步蚕食一个企业,然后一口一口将其拆吃入腹,是他的拿手好戏。
简单来说,许多公司经营是为了成为资本。
而裴明霄,是那个玩弄资本的人。
联姻后,明面上姜家获得了裴氏的援助,实际上姜宥陪嫁的那百分之十二东辉股份,就是这笔投资款的代价。
于是姜家便把希望寄托于姜宥身上,希望姜宥能维护好裴明霄,多给东辉争取一些喘息的时间。
面对着和事佬,姜宥一个字都不想说。可父母离世后他没少得姜天来的照顾,犹如第二个父亲,根本说不出那个“不”字。
只能语气僵硬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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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琢磨着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