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乔是被闹铃吵醒的。
七点半上课, 他一般都订六点半的闹钟,连响铃加振动,“嗡嗡嗡”地震得头疼。
他闭着眼摸了半天床头柜,抓住手机后长按切掉了闹钟, 随后脱力似的转回身, 又平躺缓了一会, 这才顶着太阳穴针扎似的疼痛睁开了眼睛。
........喝得太多了。
这是纪乔意识回笼之后的第一个想法。他很少喝酒, 其实对自己的酒量也没有多少把握, 可昨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胸口堵得慌, 好像只有靠喝酒才能稍微排解一点。
房间里没拉上窗帘, 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有个铅块混着水在晃,纪乔伸手揉了揉眉心,侧过身想避一避清晨有些刺眼的日光。
他微眯着眼,视线游移,最后聚集到床头柜最右侧边角上的杯子上。透明的高口杯, 长柄匙安静地靠在杯沿,里面还有没喝尽的蜂蜜水。
纪乔愣了一瞬, 关于昨晚的记忆猛然涌入,断断续续的不太连贯,全都是片段式的画面。
——酒劲上来之后有些控制不住,来者不拒,大概喝了有五六杯。
——送他回来的是江潇, 他应该是扶了对方的腰.......Alpha的腰精瘦劲窄,纪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似乎隐约还能感觉到残留在上面的触感。
——回到家的话, 蜂蜜水也是江潇给他倒的, 好像再然后.........他就把礼物送出去了。
靠!他居然在那种情况下把礼物给出去了?!
瞳孔一瞬间放大,纪乔撑着身子猛地坐起来,瞥见床边的书包后赶忙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瓶矿泉水之外只还有一本黑皮封面的笔记本,出门前专门放进去的那个小盒子果然已经没有了。
“...................”
纪乔感觉到一阵窒息般的无语,并且在这阵无语之中悟出了一个真理。
——喝酒果然非常误事。
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起床,纪乔先去卫生间里迅速地冲了个澡洗掉一身酒味,换鞋的时候乔小妍也才醒。最近天气变冷了,她早早就穿上了厚毛衣,丝毫不臃肿,反倒更衬得人清瘦婉约,肩膀薄得像一张随时能被风吹跑的纸。
“要出门了么?”乔小妍问。
“嗯。”纪乔喝醉酒之后的嗓子有点哑。
“怎么才穿这么一点?乔小妍注意到他的声音,忙踩着拖鞋小跑过去摸了摸他的衣服,“会不会冷?”
“没事,不冷。”纪乔摇摇头,反倒是很快地捏了一下乔小妍的手。乔小妍的身体亏空很大,五年前生了场大病,此后又长年累月地用着抑制剂,一到秋冬天,手脚就冰冰凉凉,怎么都捂不热。
他很快地蹙了蹙眉,转身从鞋柜上的储物箱里拿了双手套出来:“今天去花店把这个戴上。”
“啊?”乔小妍愣了一拍,有点犹豫的样子,“中午会有人来送货,等会搬东西收拾弄脏了。”
“几点?”纪乔问。
“应该是一点多的样子。”
“到时候我过来。”纪乔淡声说,“你别搬。”
“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没多给什么商量的余地,门被打开,纪乔单肩挎包走了出去。
“.........”乔小妍顿在原地,抬眼看向和她相依为命了这许多年的儿子。纪乔长大了,比她高出很多,很清俊很懂事,背影的肩膀开阔坚实,就这么把这个家撑在身上。
只可是她更希望对方有时候能不那么懂事。
今天是周六,纪乔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会在红玉区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厅兼职,负责下单和端盘,中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吃饭时间,工作强度比起晚上的电器小超市简直算得上清闲,于是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地要走神。
——主要是在回忆昨晚。
真是不该喝的.......
现在细节什么的都完全想不起来。
他到底是怎么把东西送出去的?
纪乔烦躁的时候脸就会越发面无表情,所以其实一中学生在背后用“南极冰棍”来形容他倒也没错。这根冰棍低气压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