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也算安宁。梁国没必要搞这么多事啊。”
“野心啊,姬老弟。”谢宇青笑道:“人都是会有野心的。咱们修者,想要大乘飞升。不能修行的普通人,想要修行。皇室,或许就想要更多的权利。想要真正成为这一方土地的主宰,而不需要依靠修者,仰人鼻息。”
他翘起唇角:“有野心本来也不算坏事,可他们不该用这般下作的方法。”
“每一个魔气修者背后,都是无尽的鲜血。而且魔界那些魔主,是那么好说话的吗?”
他说着推了推裴玄:“那日你上遇魔山脉,不是还和小魔主对峙过?他怎么放你走的?”
魔界的小魔主至少也是洞真修为。
当日的裴玄,不是小魔主对手。
“他们不想和四大宗门正面冲突。”裴玄说道:“我不过取一些魔物鲜血……”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淡淡又道:“他不过来看看,没有修者驿壁说得那般夸张。”
顾然闻言,抬眸看向裴玄。
他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裴玄去遇魔山脉取的不止是魔物鲜血。
要替一个陨落的剑修保住他的本命剑,妖骨、魔血,还有修者的灵气,缺一不可。
这个人情,欠得太大,不是补齐五色莲一瓣花瓣就能还尽的。
“此次梁国……”这时,谢宇青又开口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恐怕……”
“诸位。”司空鹤突然站起来,“我想夜探皇宫。”
他显然已经想了一路,此事侃侃而谈,成竹在胸:“我原本以为,此事不过是我一家之事。但现在看来,这事不是我想象那么简单。我很熟悉梁国皇宫,自幼随母亲出入无数次。”
“所以我想亲自去看看,如果梁国真的发生大变,皇室肯定也有巨变。何况……”
司空鹤皱眉,仔细回想了下:“梁国大变,似乎就是从梁国公主从魔界回来后才发生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能从她身上探到些消息。”
“司空师弟说得有理。”谢宇青站起来,“我今夜和你同去。”
“大师兄。”司空鹤皱眉,“现在梁都局势不明,我自己去就行,你还是和裴道友留在这里,如果真有什么事,有你们接应,我也安全些。”
“我和你去。”顾然开口,淡淡说道。
“小然。”司空鹤连忙摆手,“我自己去就好,你……”
“不必多说。”顾然站起来,转头朝房间走去,“我先去休息,今晚之时去梁国皇宫。”
“可是小然,”司空鹤连忙追了上去,“梁国皇宫最近肯定戒备森严,说不定还有厉害的修者,甚至是魔修……”
“呵——”顾然问:“你瞧不上金丹?”
“不是不是。但是……”
“那我便自己去。你探你的,我探我的。”
“小然!”
“嘎吱”一声,门开了然后又关上,隔绝两人的声音。
谢宇青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两位小师弟如此充满干劲,我们也不能输了啊。”
“我也回房睡一觉,养精蓄锐,半夜起来干活。”
“我也去休息了。”姬雪臣说着,也朝房中走去。
院中只剩裴玄一人。
白袍男子坐在亭中,片刻后,他拿了一只茶杯,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壶茶。
顾然陨落后,他确实带着他的本命剑去了遇魔山脉。
妖骨,魔血,温养剑身,再加上修者的灵气,可保本命剑不裂。
他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要那样做。
他认识顾然多年,用谢宇青的话说,也曾并肩战斗,出生入死,可算生死之交了。
裴玄当时赶到顾然渡劫之地时,对方已经陨落,只有本命剑谢谢插在山巅。
主人陨落,本命剑剑身已经开始变得黯淡。
裴玄不是剑修,却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顾然的本命剑便会剑裂,从此抹掉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他们曾一起出过很多宗门任务,裴玄知道,顾然是个多么天才的剑修。
他也见过,顾然有多爱他的本命剑。
所以他想也未想,便捡起他的剑去了遇魔山脉。
等他拿到足够的魔血,收了妖骨,准备离开时。
遇魔山脉主峰的小魔主出现在他身后。
小魔主,洞真中期修为。
裴玄当时,堪堪踏入洞虚后期门槛。
何况那里还是遇魔山脉!
小魔主只需振臂一挥,那他必然殒命在山中。
那个时候,裴玄的本命法器五色莲盛开到了极致。
——他甚至已经做好,葬掉本命法器,看能不能借机遁走的准备。
可那小魔主并没有对他出手。
裴玄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小魔主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他提在手上,还在滴血的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