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从北漠递送了重要情报。
至于岚王……
锦裕七年奏请杀岚王时,荀长已经彻底看清了宴语凉“朕全都要”的本质。这个人,居然仗着头脑聪明,想要尽全力保护每一寸江山每一户子民、保护身边珍视的每一个人。
但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荀长很反对他这一套。他信帝王铁血、不留后患,而上位者一念之仁就容易万劫不复。
可无论他怎么劝,宴语凉都说庄青瞿于国有功,诛杀于理不合。后来宴语凉北漠重伤,荀长真是气到差点连续命灯都不想给他点——让你不听劝!让你自以为玩得过,被反噬了吧?
可宴语凉毕竟是宴语凉。
永远能把聪明狐狸也耍得团团转宴语凉。
重伤四个月后,也不知什么本事,跟岚王手牵手开开心心还朝了。
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不服不行。
明明他面对的局一直都是最难的。却还是一直努力在寻找办法。没有办法他就折衷,无法折中他就骗。
可能正因为骗过很多人,他后来也没办法全然将信任交给任何人。
二皇子或许比任何人都孤独。
但即使如此,依旧温和坚定、眼中有光。没有颓废没有犹疑,把所有人认定的“绝对不行”一次又一次的变成事实上的“行”。
……当然,谁又知道呢。也许又不是,荀长毕竟被这人屡屡狗怕了,也活该狗皇帝要自己参悟。
但还是没忍住,附赠了一个小事实——
“阿凉以前,一直都叫庄青瞿做‘小庄’,从未叫过他‘青卿’。”
“别的吾不清楚,这一点可以确定。”
“说实在,庄青瞿那性子按说,也做不出来没脸没皮诓人这种事。”
“可见他是多饥渴,多想赶紧哄你喊他一声好听的?”
宴语凉听得甚是好笑又心疼。
……
第四日午后,宴语凉批完折子闲来无事,不仅跑钦天监把荀长放出来了还带着他和奚行检一起微服出城。
算是视察吧。
听了那么多的歌功颂德,毕竟兼听才明。总得亲眼看看。
宴语凉年少时不知溜出宫去多少次,因而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在最为轻车熟路的胡同口迷了路。
记忆中,当年这路明明很好认的——就那一个胡同口,西市最有钱的“杏花楼”大而招摇的木质酒馆招牌无比显眼。
可记忆中的老地方如今却是数个胡同口面向八方琳琅满目,各种店铺的招牌到处都是,一眼根本找不到熟悉的牌子。
奚行检:“陛……公子想去哪?西市容易迷途,不如臣来带路。”
宴语凉:“那,去杏花楼?”
西市以前不大,不容易迷路。而最中心、最繁华的一处就是蜿蜒小秦湖边的酒家杏花楼。
没想到奚行检又问:“公子,旧杏花楼老店址早已改成了贡院,新杏花楼如今在西市有共五家分店,公子是想去哪家?”
宴语凉:“离小秦湖近的,或者最大的。”
奚行检:“单小秦湖旁边就有三家,方位不同,都非常大,日日生意火爆。”
宴语凉:“……”
荀长:“哈哈哈,阿凉还是随我们随便逛吧。如今西市早与曾经不同,宇文长风刚回来那几日也完全懵着不认识路呢。”
宴语凉被拽进了熙熙攘攘的西市。
好多游人,无数店铺生意红火。胭脂水粉摊挑着雨露膏的几个姑娘个个身着彩色云锦。
宴语凉看着她们,回忆起锦裕一年,那时彩色云锦还是落云国的稀罕货,使者带来,开箱后覆屡珠光闪闪动人,比一般蚕丝更滑更好摸。
皇帝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听闻落云国是想大量船运来港贩这新布料,不禁苦笑。大夏除了庄氏澹台氏,只怕任谁都穿不起这么奢侈的东西。
后来听说,瀛洲跟落云买了不少云锦,直至十年后的今日,瀛洲大户人家的姑娘依旧时兴个个穿着云锦。
而大夏有钱人家的姑娘,却早已经腻味了色泽明艳的云锦。
宴语凉这阵子也算见过不少公主郡主,没一个是穿云锦的。反倒是民间姑娘十分喜欢,整个西市看过来十个里面得有七八个是一身花花绿绿的华贵珠光。
又路过公塾、路过孤幼园,里面书声琅琅,处处窗明几净。
公塾外面等孩子的妇女在大声聊天:“你说咱们小时候若有何种学堂该多好,有吃有喝又有朝廷给钱。哎,就该晚生二十年,生在锦裕朝多舒服?”
“你知足吧,你不也在东市朝廷的女学学女红?学会了替人刺绣不是一样有银子拿!”
“对了,听我家那死鬼说,工部在江夏修什么小水渠修好了。之后照模照样在洛水上游修一个,水患就一劳永逸了!”
“啊,但是,修水坝得劳民伤财吧?”
“你傻啊!大禹治水听过没有?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