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吉:“哎,能勉强猜得八九不离十的也就只有荀大人您,毕竟荀大人当年常伴陛下左右。其他人啊,老臣也实在看不出来。”
荀长:“…………”搞了半天,他还是六人中最容易暴露身份的那一个。
是,想想也是。
不说别人了,就说这宇文化吉,谁能猜到他是皇帝的人啊?众人眼里被多年打发边关不受重用的老臣,谁能想到他这十年来一直是隐于暗处与皇帝配合默契???
要是剩下五个也都是这样的,上哪儿猜去!
这真的也太狗了吧。
荀长认识宴语凉十多年,越是熟识,越是觉得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比他更狗!
结果,第二日清晨。
宇文化吉笑容满面:“荀大人拿好文书密信,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
“嗯?金子?什么金子?”
“哦~昨日荀大人带来的金子啊,荀大人也知道这几年国库空虚,你我作为大夏官员自是皆要为大夏竭尽全力,为将来繁荣昌盛献上一份赤诚,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老臣先替大夏千秋万代繁荣复兴谢过荀大人了!”
“……”
“来来,这吊铜钱荀大人拿好,奉旨回京一路官车官马,有这些足够打点了。”
荀长:吾错了,这世上确实有人比皇帝还狗!!!
……
狐狸小仙男乘车回京,一路初春、遍地野花开。
路过的很多地方,能见农户悠闲耕种,麦田青青,一片和平景象。
但仅仅是十多年前,大夏还是阡陌荒废,路有饿殍的惨淡光景。
十年前,亦是这条路,他送好友宇文长风出西域去别国游学。一路荀长倒是没心没肺冷漠脸,可宇文长风却哭了一路。
荀长想想当日,在看看眼前春和景明。咬着一根野草,坐在车上心中百感交集。
他适才还在暗自叨叨,这个夏到底还能不能行了,怎么从皇帝到官员都那么狗。但狗归狗,大夏却是有了他们才变得越来越好,也许以后还会越来越……不,一定能越来越好。
京城中,岚王提着朱砂笔,正在头疼。
是真的头疼。
早晨时还只是隐隐作痛,如今已有点像针扎的一般刺痛难熬。
他努力忍,自知并没多大事——反正每月中旬皆是如此,以药压制蛊毒时身体总会多处不适,好在忍忍就过去了。
不要被阿昭看出才好。
这么想着,没注意笔尖朱砂滴了一滴在折子上,他往下一压又不慎抹在了袖口。
庄青瞿今日衣袖还偏偏是纯白的,一时难掩脸色黑透。
身侧宴语凉靠着他,本在认真看折子,此时探过头来:“怎么了?是什么惹人生气的折子,让岚岚都看得不高兴了?”
庄青瞿:“没什么。”
他面前的这张折子,正是昨日从北疆新送过来的回京官员名录。
寥寥几个名字,赫然有一个异常扎眼的混迹其中。
荀长。
昨晚第一次看到,他便马上朱笔涂了那名字扔回吏部,万万没想到今儿一早竟又被吏部徐子真给头铁打了回来。
徐子真:经吏部查,贺兰红珠城选调三位贤才回京,一切合规、并无逾矩。
好,很好。
这些京官,真的个个是给他们三分颜色马上就敢开染坊。这若是一个月前,试问全京城谁敢打回岚王的折子?
庄青瞿又想起今日早朝。
今早他清早就觉得身体不适,头重脚轻撑着去了金銮殿,又撞上工部官员一锅粥。
起因是那位叫胡璐的治水能人马上要被调入京中了,而工部底下四个司都想要他,官员们直接在他眼皮底下吵着抢起人来。
“此人治水有方!自然是要来我水部,试问这还有什么可争?”
“非也非也,此人屯田、改良农产亦是一把好手,民以食为天,自是要来田部才能一展长才!”
“我虞部掌管山泽、桥道、舟车、券契、衡量!哪一样不是这位胡卿专长?”
“岚王明鉴,我土木也极缺人才!”
很好,真的很好。
自打“君臣和睦”之后,之前害怕岚王、说话处处谨慎当心的官员们大概是觉得有了锦裕帝撑腰,一个个的都开始不怕他了!
庄青瞿被吵得眼前都发黑,脸色想必难看至极,可四个人还各自强奏力争互不相让。
殊不知……殊不知你们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