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一看到陈若臻, 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流。
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泪水混合眼线, 在脸上留下两道黑痕。
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儿子啊, 妈找你找得好苦啊!”
中年妇女嚎叫着,一把抱住陈若臻。
陈若臻虽然瘦弱,也还是个男人,他挣扎了几下,硬是没有挣脱。
中年妇人的眼泪鼻涕蹭到陈若臻洁白的衬衣上,黏糊糊一团。
陈若臻推了几下, 没把他推开,求助宣易道, “爸,帮我把她拉开, 哪里来的神经病!”
宣易道愣在原地, 没有立刻上前帮忙。
反倒是朱洁, 拉扯住中年妇女的头发, 把她扯翻在地,又将陈若臻护在身后。
“哪里来的疯婆娘,若鱼, 快点把她叉出去, 霍先生, 麻烦你帮忙报下警。”
说完,又转身指使宣易道, “愣着干什么, 快过来帮忙啊!!”
宣易道这才畏畏缩缩上前, 要去抓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跌坐在地上, 双腿岔开,指着宣易道大骂,“宣易道,你敢碰我一下!”
宣易道举着右手,哆哆嗦嗦地说道,“老婆,我手伤还没有好完,你看?”
朱洁这时也回过神来,一系列现象表明,地上这个女人,和自己的丈夫,肯定有什么瓜葛。
发怒之前,她从桌上拿起一包湿纸巾,扯了几张出来,把陈若臻脸上身上的粘液擦了,才厉声质问,
“宣易道,她是哪个?!”
宣易道语无伦次地,“我怎么知道她是哪个,她就是个神经病,疯子!老婆,别生气,我把她哄出去!请警察来把她赶出去!”
说完,挡到朱洁和陈若臻面前。
像个稳重如泰山为家人挡风挡雨的老父亲。
在朱洁和陈若臻看不见的方向,宣易道对着地上的中年妇女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和脸皮。
嘴里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走!”
他的样子很滑稽,眼角往后瞄,生怕朱洁看到他的小动作。
一面又拼命对着中年妇女使眼色,生怕对方看不懂。
像极了搞笑视频里的歪嘴赘婿。
中年妇女嗤笑一声,“宣易道,你挤眉弄眼地糊弄谁呢?!”
她原地撒泼,“什么神经病?!宣易道,你们偷我的儿子,还敢说我是疯子!报警啊,报警正好,让警察来主持公道!”
朱洁抓起桌上烫碗,对着中年妇女的脸上泼去。
老火鸡汤,面上一层热油,刚起锅没多久。
又油又烫,粘到皮肤上,绝对会烫掉一层皮。
忽然,一把纸扇出现在中年妇女面前。
挡掉油汤,只剩零星几滴热汤洒在中年女妇身上。
这是宣易道随身携带的折扇,上面四个水墨大字“一身正气”。
淋漓的油汤洒在纸扇上,水墨字被晕染,沿着白纸的纹理铺开,特别讽刺。
宣若鱼扔掉纸扇,把中年妇女拉扯起来,又把她摁到椅子上坐好,还给他手里塞了一杯水,“阿姨,你起来,有话慢慢说。”
朱洁怒道,“宣若鱼,你干什么!?”
宣若鱼的表情很认真,认真中又带了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爸,想想我们的家风,诚信纯善,我们听她把话说完,也许真的是个误会呢。”
“爸,刚刚霍先生还夸我们宣家家风好呢!我们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要以理服人!”
“别忘了,霍先生还要送我们‘大善之家’的牌匾。”
说完,对着霍元霁挑了一下眉眼。
天下没有免费的热闹可以看,既然来了,也出点力。
霍元霁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捏着保温杯,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然后才对着宣易道点了点头,“以理服人!”
宣易道拧着眉心,活生生将“打死这个带孝子”的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宣若鱼对着朱洁说道,“你别激动,听她说,万一,我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是吧,妈?”
这一声妈,讽刺非常。
他又对着地上的中年妇女说道,“你慢慢说,霍先生在这里,谁也不会欺负你。”
朱洁叉着腰,差点被气得原地劈叉。
中年妇女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