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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是鸿曜的皇叔、永寿帝的兄弟。
当年延平帝生了七子。除了登大位的永寿帝,其余的儿子在各地封王,如今死得死活得活,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天师掌政时期,宗室的日子不算难过。
即便名义上出不了王府,只要虔诚供奉当地的圣塔就能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一点不用愁。
但滕王过得并不爽。
他当年离宝座只有一步之遥。
虽说坐上龙椅也是在天师靴底下讨口饭吃,但终归不一样。
滕王躺在摇椅上看着后花园。
王府上到处张灯结彩,庭院中的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瑰丽奢靡。
他懒懒地看着,想着。
这么多年,他看似懦弱避世,实际关注着京畿动向、培养出优秀的杀手。
讲通了不同的势力,收买了东郡的圣塔,成为隐藏在暗处的宗室之首。
一切都是为了坐上那把椅子。
他相信自己有手段也有能力,若是当了皇帝没准能谋求更多……甚至推翻圣教去坐真正的大位。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天师的力量日渐增强,看不到有破绽的一天。
终于,他过完了六十大寿。
天下也天翻地覆。
“沉七。”滕王沙哑地唤道。
一个黑影闪过,出现在摇椅面前:“爷,有何吩咐。”
“你等了许久了,说吧。我们幼帝最近又弄出什么事了?”
腾王干咳了几声:“那件就不用说了……祖宗的基业,说败就要败。”
沉七说道:“禀王爷,近日辽州、乾州铁酒专卖的口子开了,商税骤减,工部开始修缮几条南北向废弃的商路。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这里从商的风气也要起来了。”
“荒唐。”
滕王耷拉下眼皮:“先是工匠、再是商……皇帝这不成器的性子,还以为治国如游乐呢。老六他们呢?如何了。”
沉七道:“西平郡王和成王收到爷的提醒,这阵子一直忍气吞声,遣散了府中大半的下人。但成王说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皇帝清洗了昭歌,敢直接拿五服外的人下狱,砍刀迟早会落到真正的宗室头上。”
“老六心急了。”
“爷,近日东郡有大量可疑人士拿着文牒进到州府,”沉七比划了一下,“我们去探的人发现了匕首和长/枪。”
滕王在摇椅上轻晃着,似乎睡着了。
半晌,滕王开口道:“闹到眼皮子底下了啊……府里能用的人筋骨还舒展吗?”
沉七跪地说道:“随时为王爷战。”
“那便去吧,我这老骨头也该入土了,就算为祖宗最后尽一次忠。”滕王闭着眼睛说道。
“叫老六他们的人也动起来,扮做商队,到昭歌好好见识一下世面……尤其重视城郊那处院子,找机会杀了里面的妖人。”
“做不好的解药就不必给了,服毒自尽还舒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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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小院的书房中。
空青安静地候着,见谢怀安放了笔,立即上前一步担忧地说道:
“先生,今日已经忙了一个时辰了,要不歇一歇?”
“才一个时辰,不急。”谢怀安笑道,揉了揉额角。
“还是头疼?婢子派人去叫凌神医来瞧瞧?”
“也不必,我能喝点热甜汤吗?上次姑姑做的蜜汤好好喝。”
谢怀安沉心做事时气质高洁而冷淡,叫人心生敬畏不敢轻易打搅。
而他和人亲近地说话时,笑得又软又甜,能将最铁石心肠的人打动。
空青饶是听过多次,都禁不住谢怀安敬称她一声“姑姑”,垂头说道:
“新酿的花蜜差不多是时候了,婢子这就去煮汤。做好之前,先生就歇会吧。”
“好!”
谢怀安笑盈盈地看着空青离去。等人一走,立刻歪在椅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此时是九月初。
初秋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据那次织造局之旅已经过了半个月。
朝会从隔几天一次,变成了天天都要开。
鸿曜每日风尘仆仆地进城,再杀气腾腾的回来,傍晚陪谢怀安睡觉后,还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