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
谢怀安在文字框上填上四个字:我的前世。
没有反应。
谢怀安遗憾地笑笑,准备填上胖鹦鹉的名字试试看会有什么结果。
忽然屏幕破裂,他的意识被吸入旋涡般的画面之中。
画面波动减缓,他看到清晰的一幕幕生活碎片,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一个少年的一生。
美满家庭,有个兄长。幼年学小提琴,十岁登台献奏。哭闹装病,嬉笑甜心。跟爷爷学了草编蚂蚱,跟妈妈学了表演,青春恣意一路高歌,提前招入名校,二十一岁止步于一场车祸,植物人昏迷五年。
少年奇迹转醒后,懵懂如孩童,渐而记忆复原接受精心照顾,二年后死于并发症。虽然有憾但已与家人道别,在鲜花与爱中离去,终结白鸟般活泼的一生。
谢怀安在这些碎片里找到了他刚穿越时想起的动作:
“小兔子折耳朵,折一下是对,折两下是不。”
这是戴着气切插管的时间里,少年会跟兄长弯手指表达自己的意识,躺得浑身难受也会撒娇,动动手指,表示想要出去走。
画面消失了。
今日免费次数变为:0/1。
谢怀安呆呆看着屏幕,长时间没有指令后,意识被踢了出去。
一睁眼,谢怀安发现自己靠坐在什么人的身上,眼角有湿润的痕迹,低头,透白的手腕被放置在丝绸脉枕上,绑着金线。
金线从手腕子上延伸,伸出木门拐了个弯。
“哀极伤身,哀极伤身!”门外传来凌神医的叫声。
“美人仙师,你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我上次是不是不该说很想再拜访你,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发病,鱼汤温胃但终有燥性,多食有风气内动之虞,你的身子起居饮食都马虎不得,我开了方子你要喝啊!”
这串话语速很快,系在谢怀安手上的金线也跟着晃动,好像能想出凌子游一个人闷着头乱走的样子。
谢怀安破颜一笑。
他根据触感认出了垫在自己身后的是鸿曜,想挪开,但是看完记忆后额角胀痛,心里也空落落的,干脆偷了个懒,就这么靠着侧头对鸿曜软声道:“让他进来呗?”
“现在不行。”鸿曜神情阴郁,用指节温柔地替谢怀安抹去泪滴。
抹完后,鸿曜将湿润的指肚凑在自己唇边,无声地将泪水吮入口中。
“八月八日,日蚀要来了。”谢怀安调整情绪,尽可能轻松地开口道,“就在正午,我很确定。”
“先生为何伤心……可是日蚀之事有所变故?”
“没有,只是想到还没做好准备,有点慌了吧。”
“这不是先生一个人的事。朕来想,来得及。”
“嗯。”
“看圣石可能没法立刻成行,裴阁主说天师出行加强了看守,封了私人朝拜。”
谢怀安轻轻摇头:“没关系,我心里已经有数,不看也行。”
“近处不行,可以远看,朕会找合适的时机。答应先生的事,赴汤蹈火都要做到才行。”
“陛下别和我开玩笑了。”谢怀安别扭地动了动。
之前鸿曜将他堵在墙上凑得很近,用调戏人的姿势说正事。现在真的说正事了,谢怀安又总觉得鸿曜在调戏人。
“朕不开玩笑。”
鸿曜的双臂牢牢锢住谢怀安乱动的身体。
他抓得很严实,好像怕松了一点谢怀安就变成幻影,风一吹就没了。
凌子游的叫声再度传来:
“不是,你们开始聊天了是吗?我能进门吗?只有这一盏小破灯也写不了方子啊。不是我事多啊我大老远的被这么粗暴的绑了过来,两口热茶就能打发了吗,我要看仙师!我要面诊!”
鸿曜阴森森地嘱咐道:“待会让凌神医进来,先生不要对他笑。万一笑得神医花了眼,他就不好好看诊了。”
“哪会,”谢怀安真的被逗笑了,“凌神医还挺好玩的,医术既然得了陛下的认可,肯定也很高超。”
鸿曜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庸医,不值一提。白纱带继续蒙到眼睛上吧,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