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也知定是出事了,还未来得及回话。
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接着门房奔来,说宫里来人了,召大人进宫。
主仆二人皆是面色一变,何为安迅速吩咐阿七:“杏树村的人别联络了,一个时辰后,我若还未回,你就立即带夫人回贺家。”
未等阿七回话,宫中内侍已进院中。
见大人跟宫人走后,想起刚才大人最后对他交代的话,阿七此刻急的直在原地打转。
出大事了,定是出大事了!
可他根本就无法完成大人刚刚的嘱托,今日好巧不巧的,夫人带着雨雪雨霏去香云寺还愿去了。
他现在去寻时间上更本来不及了,且他担心万一大人回来,自己不在,再耽误大事那就更糟糕了。
天空此时已彻底阴沉了下来,乌云密布。
去宫中的路上,何为安抬头看了眼头顶黑压压的云层,露出一抹苦笑,这回自己怕是真的要完了。
上一次昌平街楚王一事,还尚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可这次窥视帝心,刺探皇家隐私。
还是这样的皇室丑闻!
圣上怎会再留自己!
事一败露,他必死无疑。
果然,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一个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早该想到的,这两年自己爬的太快了,一味地激进,自然会挡了别人的道,成为他人眼中钉。
可年年怎么办?她才刚怀孕,贺家能否护得住她?
她会不会被自己牵连?
想到这,他手臂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跳着,袖中的手掌全是冷汗。
他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何为安不断的在心中和自己说。
可直到他随内侍走到御书房门外之时,还未想出应对之策。
看着那扇他如今已渐渐熟悉的漆金盘龙大门,他第一次心生退意。
内侍在门外禀报,不一会儿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子善走了出来,看着何为安一笑,“何大人快些进去吧,圣上同谭侍郎一直说起您呢!”
门口的何为安眉间微蹙,怎么谭大人也在,不应该是郑东林吗?且这位子善内常侍也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模样。
来不及多想,他匆匆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没看到郑东林的身影,谭溪舟见他来了,朝他微点了下头,面上看着也并无不妥之处。
圣上正低头专注的看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注意到何为安来了。
“何为安,朕听说谭侍郎说,这长平,长宁,长乐三县的账目都是你看出问题来的?”
“何郎中朕是真要说你慧眼如炬,就这几本账目,朕看了半天,若不是谭侍郎指出,朕还真找不出半点问题来。”
建安帝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听完建安帝的话,何为安自来的路上一直紧绷着那颗的心,此刻才敢稍微松懈了些。
可立即又觉察出圣上问的话不对劲之处,起初明明是谭大人发现了长平县赋税账目问题 ,随后让他把周边县都一一排查一遍。
后面两个县的账目问题虽是自自己找出的,可若不是有长平县的先例在,他也难以发现这两个县的赋税漏洞。
若说真正看出问题的也应该是谭大人,而不是自己这个跟着走的人。
只是圣上都这么说了,显然谭大人竟把功劳都算在自己身上了。
“圣上过誉了,微臣也只是侥幸才看出一些来。”
他只能接下话来,要不谭大人先前和圣上说的话就是欺君了。
“快和朕说说,最初你是怎么看出问题来的?”
这几本账目面上做的可谓一丝不苟,天衣无缝。
自他登基这三十多年来,这上京城附近还从未出过贪墨之事。
建安帝本以为,这是因为天子之都,皇城根下,众人不敢以身犯险而已。
却没想到,这险人早就犯了,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还未可知罢了!
趋热性能惯,贪饕死亦轻。
天子脚下亦是如此,这魏国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