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寒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动物, 分不清行事的轻重，他只知道自己很想要。很想要对方的怀抱，很想亲亲小师叔。
正如靳温书所言, 他还是孩子心性。觉得一个人不好的时候, 别扭得不得了，浑身是刺，无法接近。可一旦发觉对方很好, 就坦然直率, 毫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江远寒被对方环抱住了。他埋进小师叔的怀里, 被对方衣角上清幽之极的气息吸引了，脑子烧得糊糊涂涂地、有点迷茫地问：“……你好香……”
李承霜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最多不过是修太上之道后, 道体洗涤后的那种雨后清新气息。江远寒之所以觉得他身上很好闻，也许是神魂契合所带来的一种错觉。
江远寒扯着他的衣服, 毫无章法，没有条理，几乎又是全凭本能地把对方弄得乱糟糟的。剑修一丝不苟的衣领被揉出皱, 袖子也乱了，连垂落的发丝都被他压住了。
清正矜持如李承霜，只有在面对这个张牙舞爪的小混蛋时才会被打乱思绪、打乱计划、打乱他的分寸。
玉霄神这么多年来，一向冰清玉洁、洁身自好。但只是稍稍转了一瞬纵容的念头，就已经被江远寒缠着抱紧了, 对方难受坏了，含着泪亲他, 又没有太过强迫的举止, 只是一边熬着一边流眼泪, 气息温热沙哑：“小师叔……不是你招惹我的吗？……不是你先勾引我的吗……小师叔……”
他的眼角都被这点热意蒸得发红, 像一只欲魔。
李承霜的喉间动了动。骤然想起自己被欲望操控的那一次，心里像是骤然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明明对方只是望着自己，就好像已经在蛊惑他——放纵一刻，只这一刻。
是他先冒犯对方，也是他的剑上魔纹出了意外，更是他在梦中引对方缠绵。在李承霜心中，他的所有求而不得、隐晦难言，所有克制内敛，只能怪自己。他清醒着沉沦，清醒着堕落，想要跟眼前的这个人再温存一点，再亲密一点。
有始无终。他早就明白。
江远寒被对方抱在怀里，半天都没有下一步进展。他以为李承霜此刻不愿意，虽然情绪低落，但也努力控制自己，准备想想别的办法，下一瞬却又被猛地按在了床榻上。
李承霜的手很凉，不止是因为道体，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觉得对方的体温很像一条蟒蛇，那条温顺的白蟒就跟小师叔的体温很接近。
“是我的错。”李承霜的声音低沉地在耳畔响起，“我会帮你。”
江远寒听到了这句话，浑身都兴奋起来了。他只是听着对方在耳畔说话，就觉得特别舒服。隐隐有一种把高岭之花拖下凡尘的感觉，这种想法让他既自责，又高兴。
他发觉小师叔的一举一动，比残酷凶悍的战斗、热烈沸腾的血液，还让他感觉刺激，感觉有趣。他这时候觉得特别喜欢对方，恨不得能把他带回魔界。
江远寒缓了口气，伸手扯着他的衣带，把系带完全勾得松了，眼角熬红：“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李承霜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顽劣无耻。”江远寒挨着他蹭了蹭，生理性的眼泪蓄满眼眸，“我好过分。我……我真不讲道理，不能许诺你……可是我还想……”
想要他。
尤其是被情.欲折磨的这个时候，江远寒发了疯地想要他。想要在李承霜的身上留下齿印，留下指痕，留下一切代表着自己的标记。他天生成长在魔界的环境中，下意识地觉得肯定是把对方娶回去，他是要负责任的那个。
李承霜之前就被他咬红了下唇，此刻顺从地俯下身，衣冠不整，墨发散落地望着他，低声道：“不怪你。”
“……真的么。”
“真的。”
江远寒怔怔地看着他，把对方抱得很紧，终于崩溃地哭出来：“为什么遇到你……为什么让我遇到你……为什么你这么好……”
他有好多好多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单纯善良的时候，遇到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