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灵魂重新沐浴到阳光下。
“卡。”导演做了个手势,结束这一幕戏的拍摄。
江白焰从戏中挣脱出来,还没走近,就看到立在一边的季风和高警官。
陈姐低声说:“两位警官有事要问你。”
“我走开一下。”江白焰避开剧组的视线,走到角落里,“你们找我有事?”
老高打量他,哪怕是个大老爷们,他也得承认江白焰皮相不错,和季风那小子的帅气截然不同,是股子漂亮的俊秀气质,尤为精致。
会是他带走简静的吗?
“有点事想问你。”老高年纪大,通常装好人,和和气气地问,“15号那天,你本来该参加个活动,去了没有?”
江白焰看了看手机,开门见山:“别绕弯子啦。”他的语气很亲切,仿佛少年意气还未过去,“你们是来问静静老师的事,是不是?”
“你有什么线索能给我们吗?”老高试探。
他说:“按照行程,15号我是要去的,和梅导演都请好假了,可下午演一出吃面的戏,重拍了好几次,我吃撑了,吐了半天,只好回家休息。”
陈姐离得不远不近,听见他说起,赶紧过来佐证:“没错没错,导演要求真吃,他吃撑了,只好催吐,折腾了好半天,我就说让他别去了,回家歇着。”
“有谁能证明吗?”
江白焰缓缓摇头:“我一个人住。”
季风终于开口:“邀请函是怎么回事?典礼的安检要求扫二维码,我们对过每个人的号码,你的被使用过。”
江白焰皱眉想了半天,摇摇头:“抱歉,邀请函我就随便放包里,包就丢在保姆车上,可能被别人拿走了吧。”
“邀请函还在吗?”季风问。
他说:“在我家里,应该还没扔掉吧。”
季风逼视着他的面孔,缓缓问:“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
“我是演员。”江白焰不慌不忙地回答,“每天都会遇到很多陌生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甄别。”
季风:“所以你的意思是,简静失踪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江白焰反问:“我为什么要绑架她?我们没有仇,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陈姐再度插口:“对,我们小白和简老师关系很好,没道理伤害她。你们还是查查别人吧。”
季风和老高对视一眼,没有再问。
两人离开后,江白焰说:“我去趟厕所。”
他走到附近的咖啡馆,和休息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地进了厕所。然后打开手机,拨出电话。
嘟——很快有人接了。
“你在忙什么呢。”他的口气甜甜蜜蜜的,好像和女朋友打电话,“事情顺不顺利?”
“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江白焰抬起眼眸,望着玻璃镜中的自己,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是吗?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急什么,多留几天不是更好么——更、逼、真。”
“太久了,我会着急的。”他仍然是温柔的语气,仿佛怕惊动了谁。
“不到绝望,她怎么可能卸下心防接受你?等我消除了她的记忆,就把她还给你。”
江白焰:“是吗?”
“当然,我们只是有一些小问题要解决,很快。”
江白焰小小“唉”了声,挺无奈的样子:“那好吧,你可不要骗我。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你有我的把柄,还怕什么?只要再帮我拖延一些日子就好,到时候,你和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好像被说服了,口气愈发甜蜜:“两天够不够?”
“好,两天以后,你就能做她的英雄了,把她救出来,就如同——她当年救你一样。”
“那就说好了。”江白焰挂掉电话,拧开水龙头,沾湿的手指拨弄发丝,将头发抓得乱乱的,更吻合剧中的角色。
日光转动,面孔上蕴出一小片灰色的阴影。
*
灯又亮了。
简静被强光刺痛眼睛,不甘不愿地苏醒过来。
他打开通风的气窗,再掀开送饭的推门,把一份面包和牛奶送进来。
“我要吃饭。”她说。
“不许挑食。”他笑着责备了声,似乎没有动怒。可简静知道,他决不容许她掌握丝毫的主动权,吃饭如此,上厕所亦是如此。
他想用这些不起眼但重要的小事,一点点摧毁她的人格。
想必上一次,也是这样的吧。
她和“简静”经历起了同样的痛苦。
但他不知道,越是如此,越是令她坚定,这一回,绝对不会再输。
她拿起面包咬了口,嘲讽道:“又干又硬,买不起新鲜面包吗?”
“小静,惹怒我,吃亏的可是你。”他平静地指出现实,“你得学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