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发现吗?”言宇也跟着走到了解剖台前。
“言队, 你看这里。”彭一山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把手中的放大镜递给了对方,并且用另一只手将上方的小灯拽的近了一些, 以便让人能够有足够的光亮去发现一些细节。
“牙齿内侧。”他提醒道。
其实不用他提醒,言宇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些许不对劲,他皱了皱眉,狐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有腐蚀的痕迹?”
“对, 她的牙齿表面珐琅质有轻微的腐蚀痕迹, 应该是比较频繁的经由胃里的酸液反流而上,从而引起的牙本质暴露。”彭一山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道:“起先我在验尸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点,不过那会儿我还不确定她的身份, 以为年轻的女孩子嘛, 多少会有点怪癖。比如减肥过度引起的暴食症,回过头她们还要自己抠出来,我也的确在她的喉咙处发现了一些刮痕,有的已经愈合了, 有两道看着还新鲜。”
“嗯?她虽然是卧底, 但也是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啊。况且卧底这个工作的性质, 更容易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患上暴食症之类的病吧……”罗奇这会儿也凑了过来, 就着言宇手中的放大镜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从受害人的全身肌理和脂肪含量老看, 我更倾向于她身心健康。你刚刚没听言队说这个犯罪团伙的主要勾当吗?走私、贩du。”彭一山眯了眯眼, 眼底有一抹精光划过。
言宇稍微直起了身,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放大镜:“你是怀疑, 这伙人运用人体来进行走私和贩du?”
彭一山挑了挑眉, 意思相当的明显了:“像是廖家良那种能够成功接近头目身边, 并且顺利取得一定信任的卧底不会非常多, 对于那些不得其门而入的同僚而言,做这种个人风险极大,对犯罪集团伤害却不大的角色,无疑是最快捷便利的一个选择了,也比较容易能够近距离的接触犯罪事实,收集犯罪证据不是吗?”
他话音落下后,一屋子的人都没有吱声,但是看每个人的神色,显然都是认同了这个推测。
叶竹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适时的出声提醒:“言队,现在距离游轮驶离汉港还有不到九个小时的时间,咱们这案子,跟……还是不跟啊?”若是跟,又要以什么形式和方式去跟,这些不都是需要部署的吗?
言宇垂眸,稍微思索了两秒后就转过身子大跨步的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留下了一句话:“你们继续手上的工作,我去协调。”
四个人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蒋冰帮着彭一山打下手,以加快尸检的速度。叶竹则是凑在了罗奇的身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研究点什么,另外二人偶尔抬头,只看的见那台电脑屏幕上快速跑着谜一样的代码,根本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含义。
不过他们也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好奇,时间紧迫,不是说说而已。
当天中午,太阳照常毒辣的挂在了天空上,今天的天气本就很好,晴朗又没有一丝丝的风,气温也是很适宜的。因为现如今北方各地已经有了入秋的前兆,温度会有所降低,但是游轮接下来经停的路线都是越来越靠南方的,所以在气候上还是相当的宜人的。
昨天下午下船的顾客开始陆续折返,汉港附近开始热闹了起来,而此时有几名船员正站在入口处迎接着归来的乘客,一边验证着身份,一边还要冲着乘客们恭敬的微微低头。
“女士,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或者房卡,谢谢。”
再次归来的叶竹又恢复了那身风情万种的打扮,这回换了一件相对保守的短t和紧身牛仔裤,脚下照常蹬着能踹死人的高跟鞋,手臂上还挎着许多奢侈品购物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此行收获颇丰。她在听到船员的要求后,停住了脚步,低下头去随身斜跨着的小包里翻出了房卡,然而总觉得这船员的声音有点耳熟,是以在交出房卡之后缓缓地摘下了鼻梁上的太阳镜,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一个劲儿的猛看。
那船员本就用统一白色帽子的帽檐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眼下显然又发现了她的意图,欲盖弥彰的往下低头。在刷了一下那张房卡并且确认信息无误之后,侧着脸把房卡递还给她,压低了声音:“女士,旅途愉快!”
“哎哟。”忽然,叶竹手中的太阳镜落在了甲板上,她以最快的速度发出了一声惊呼,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蹲下了身子去捡。那船员虽说发现了她耍的小聪明,但是到底晚了一步,她蹲下去之后仰起了头,那张涨成了紫红色的脸就这么落在了眼底。
叶竹强忍着笑,慢吞吞的站起了身,对方见已经败露,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趁着交接房卡的功夫,她微笑着嘴唇动也不动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说你怎么急哄哄的就先离开了,弄了半天过来服务人民来了呀?”
船员,也就是蒋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