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淡淡地瞥他们一眼, 冯会计正想认错,就见她脱下白大褂,拿起旁边桌上的车钥匙, 再次消失。
冯会计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
其他人相互搀扶着呻/吟一声, 无力地趴在案板上。
冯会计不禁咳嗽两声。
众人像受惊的鸟儿似的猛地站直, 见林和平没回来, 离冯会计最近的人抬手就要捶她。
冯会计指着她的工作服, “脏了。”
那工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雪白的白大褂上面多了一块油渍,“这这,这可咋办?”连忙找其他工友。
冯会计:“拿回家洗干净, 明天再拿回。否则厂长又得数落你们, 还没穿一天就弄脏了。”
那工人连忙脱下藏起来, “冯会计,你——”
“我没那么闲。万一厂长讨厌告密者, 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冯会计打断她的话。
那工人放心下来,踮起脚透过玻璃窗往外看, 院里的自行车不见了, 林丰收也不见了, “厂长又干啥去了?”
冯会计想起林和平早几天说的话, “不出意外是去县里找安装电话的, 给她办公室安个电话。”
“电话?”嘴里塞满了香又软的面包的王贵香忙问, “电影里放的那种?”
冯会计点头。
有人忍不住问,“咱们这个小破厂, 还值得安电话?”
冯会计也有过同样疑惑,就像他觉得林和平不会做面包,然而刚刚被打脸, 冯会计不敢再自以为是,“大概有别的用处。”
浅薄的认知限制了工人们的想象力。
十来个工人同时撇嘴,不信有人给她们厂打电话。
真有电话,也是林和平的军官爱人。
冯会计见状,第二天见到林和平就旁敲侧击。
林和平不想还没影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故意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盯着安装工把电话装好,就去车间盯着工人们做东西。
经过昨天那一出,工人们今天做的时候小心又仔细,面包虽然不达标,也没再像之前那样,要么甜的齁心,要么硬的硌牙。
周三工人们又做一天,林和平挨个尝一遍,还有些瑕疵,但拿出去足矣惊艳世人,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憋了一天的工人们长舒一口气。
林和平敛起笑容,“但是——”工人们条件反射般站直。林和平忍着笑说,“给我留一半,另一半你们分了。”
众人指着案板上的各种月饼、面包、蛋糕和鸡蛋卷,“全部?”
林和平点头,“有个前提。”
王贵香不禁说:“我就知道厂里的便宜不是这么容易沾的。”
林和平:“明天七点到厂里,四点前把月饼、雪花酥、鸡蛋卷、蛋糕和面包做出来。明天上午包装纸厂把包装纸送过来,下午照相馆的人来拍照。不光拍食品,还有你们。”
“啊?”
众人惊得张大嘴。
林和平:“你们把我的话牢记在心,我们一起把食品厂搞起来,五年让你们上报纸。十年让你们上电视。”
众人使劲眨了眨眼,林和平没消失,她们没出现幻觉。
冯会计试探着问,“厂长,您是在给我们画饼吗?”
“是不是你们过几天就知道了。”林和平朝保安室那边喊林丰收,随即俩人拎着两大包吃的回村。
林丰收把东西送到林和平家门口,回去看厂房。
林和平让跟林宁宁把左邻右舍都叫出来。
小三毛这几天听他爹跟他爷爷念叨,食品厂天天做吃的。还想尝尝月饼味儿,小三毛每天放学,书包一扔,吆喝一群小伙伴去村西头大路上玩儿,实则等林和平。
今天又是等到姑奶奶的一天,小三毛很高兴,“姑奶奶,我去喊。”不待林和平开口,就拍金桂花家的门,“桂花奶奶,出来!”
“听见了。”金桂花出来看到林和平正拆包裹,“和平,再让我们这么吃下去,县长会不会找你谈话?”
闻声出来的孙氏不禁看向林和平,担忧不已。
林和平把面包一分为二,递给她一半,给小三毛一半,“这次不白吃,过几天跟我去市里,帮我发宣传单。”
孙氏好奇地问:“啥宣传单?”
林和平指着桌上的食品,“这些东西印在纸上,发给过往的行人,他们才能知道有家食品厂又活了。”
金桂花以前干过宣传工作,大手一挥,“这个简单。啥时候去?”
“还早。”林和平递给她娘一个蛋糕,又递给杨槐花和小三毛各一个雪花酥,“你们再尝尝这个。”
杨槐花接过去打量一番,“这是饼干?”
“尝尝。”林和平见大妮出来,也递给她一个。
嘴巴塞的鼓鼓的小三毛呜呜大叫。
林和平笑着问:“咋了?”
小三毛使劲咽下去,“姑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