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经娶严氏为妻时,凡事还稀里糊涂,加上也谈不上有多欢喜,遂未依秦俗、饮这合卺酒……
他不晓得待大婚那日会否真正饮上一回,却无论如何不想错过了。
在项羽那炯炯目光的注视中,吕布背脊挺得笔直,认真之至地与其一道捧起这半瓣瓠,仰头一饮,便下去一半。
项羽的那瓣瓠,亦是剩了一半。
二人默契地将各自的那瓣瓠交换过后,便要饮完此酒。
好似……还该念句甚么祝词?
吕布一阵搜肠刮肚,终于从某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一句来。
比起楚歌情辞信手拈来的项羽比起来,他素来是不擅这个的,遂慢吞吞道:“愿君万年寿——”
不等他绞尽脑汁,凑上下句,项羽已以持半瓠那一臂绕了他的右臂一圈,倏然拉紧了二人距离。
吕布不防他来这一手,双目圆瞪,得亏他反应极快,未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洒了手里这极要紧的酒。
他正要骂这差点坏了合卺酒的憨婆娘一句,就觉耳廓一烫。
此刻二人离得极近,鼻尖相抵,眸底微光相映,就连灼烫的呼吸也仿佛混到一块儿去了。
吕布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就听眼前这人沉声和道:“与尔醉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