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化。
没恶化就是好消息。
第三个小时,数据开始有些微变化。
容臻想起来,沈画说病人会在四个小时后醒来。
距离四个小时整还有十分钟,顾深去叫沈画。
敲门了,沈画没听到。
顾深推门进去。
倒是怕会尴尬,只是短睡几个小时,医生们很习惯,一般都是累狠了直接倒头就睡,根本不脱衣服,有急事一睁眼立马就能走。
顾深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冷气,空调打的很低。
沈画就那么胡乱睡在床上,被子也没盖。
顾深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
走近才看到,她戴着耳机。
顾深揪掉她的耳机,就听到耳机里开到最大的音乐声,真不怕把耳朵震聋啊。
听了一下,声音明显是晋安的声音,但歌应该是新歌,他没听过。
顾深不由得挑眉,晋安又开始写歌了?
自从晋安的病无法控制,他就再也没写过歌。
如今又写歌了不说,还把尚未发布的新歌单独给她听。
这待遇,可是独一份。
顾深把耳机放下,叫醒沈画。
沈画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不过这四个小时,也恢复了一大半,精神好多了。
回到重症监护室这边,容臻正在跟其他几个医生聊贺宗野的各项数据。
“好得有些出乎预料。”容臻说。
另外几个医生也点头:“总觉得有些不现实。”
容臻:“换个角度想,只不过是预料中的坏情况没发生。”
“我就对那些药膏很好奇。搞得好像武侠小说里那什么,黑玉断续膏一样。”
“哈哈,我也正想说这个。”
“老祖宗还是留下不少神奇的东西,只可惜到现在都失传了。那个小沈医生,听说是喻和堂的弟子?怎么跑来搞西医了?”
“这不正说明中西医结合才是最正确的道路么。”
“说的容易,中医传承都快断了。”
几人正聊着呢,沈画和顾深来了。
沈画也过来看了一下贺宗野的最新检查数据,给顾深看。
顾深:“挺好。”
沈画冲容臻他们笑笑:“几位主任辛苦了,我再去给病人行一遍针。”
“去吧去吧,小沈医生,你这手我们算是见识了,以后遇上麻烦的病人,请你可不许推辞啊。”
“那得跟我们邓主任说去,看邓主任放不放人,我说了不算。”
沈画也大大方方地玩笑道。
随即,她就消毒换衣服进去给贺宗野行针,也叫顾深一起,感受一下她行针时,贺宗野体内气的变化。
顾深看了一眼时间,此刻正巧就是她说的四个小时。
前后误差不超过2分钟。
顾深连忙跟走过来的贺父说道:“小野醒了,我跟师叔一同进去。”
贺父立刻看过去。
病床上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物体,他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再仔细看,他睁开眼睛了!黑白眼珠分明!
贺父情绪有些激动,伸手趴在门上。
沈画能听到贺宗野小声的□□。
不是他不疼,而是他疼到极致,却无法发出更大的声音。
顾深什么病人没见过?可此刻看着这样的贺宗野,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紧抽的心脏,用尽力气才维持住表情,不要有太大变化,让贺宗野看到他表情不对,只会增加心理负担。
“我马上给你行针,很快就不疼了。”
沈画一边说笑,一边下针,动作显得随性,却是一点儿都不随意,每一针都极为精准。
顾深又多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言笑随意,就好像贺宗野此刻那惨不忍睹的外表,她完全没看见一样。
得见过多少惨烈的病人,才能养成这份心性。
“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我说你这人也真有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我能行针给你止疼,你就豁出去了?不带这样的啊,给我添了多少工作量。”
“反正等你好了,得请我吃饭,不说多贵的,至少得你半个月工资那种,请不请?请的话眨一下,不请眨一百下。”
被完全包裹的贺宗野,眼睛动了动。
沈画立刻说:“答应了是吧,行,马上行针完成,你再好好睡一觉……”
顾深无语。
沈画冲他扬了扬下巴:“怎么,不服啊,憋着。好好切脉,这样实习的机会可不多,再想学,还得等下回贺队长再给你表演一个。”
顾深:“……”
神他妈表演!
出来后,沈画跟贺父说:“一切都好,您不用再熬在这儿,他一时半会儿也见不了人,这样,我给您写个他醒来的时间,以后您想来的话,按照这个时间来就可以了。”
贺父秘书连忙拿出笔记本和笔,“您说,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