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拐角的一个巷子里, 光头小僧人回头跺着脚叫道:“师父,您走快些,去晚等他们抓住妖邪, 咱们就分不到银子了。”
“来啦来啦, 哎哟, 我头还疼着。”白胡子老头儿快走几步, 捂着脑袋唉声叹气。
“让您少喝些酒, 就是不听,头疼了吧?”光头小僧人瞪他一眼,嘀嘀咕咕地抱怨, “咱们这趟来京城是赚银子的,您倒好,看到酒就把正事忘了。”
白胡子老头儿理直气壮, “那彦悟法师一个劲儿给我倒酒, 我有什么办法?”
“他那是客气,谁知道您这么喜欢喝酒, 来者不拒?”光头小僧人气的无语,“您是没瞧见他一早来找您, 结果您喝醉了起不来, 他那脸黑的。我告诉您, 这一趟,指不定咱们一文银子都赚不到。”
“赚不到就赚不到,咱们又不缺银子花。”白胡子老头儿无所谓地摆摆手, “再说,咱们这一趟来京城,主要是来找你小师兄。”
“那可是好几百两银子呢。小师兄还不知道在京城哪个旮旯角落里待着,不知道哪天才找到, 这京城花销多贵啊。”光头小僧人抱住他手臂,“哎哟师父,快走吧,能赚一点是一点。”
两人赶到王府门口,就见门口已经乌压压围满了人,不时发出群情激奋的声音,“法师,快抓住他杀了那个妖邪!”
“京城百姓对妖邪的怨念真深啊。师父,咱们还是要快些找到小师兄,要是小师兄暴露了,被当成妖邪就糟了。”光头小僧人朝白胡子老头儿低声嘀咕,两人往人群里面挤。
挤到最里面,就见王府门口的台阶上躺着条小白蛇,被黄符定在地上不能动弹,彦悟法师正朝捏着法诀朝它走过去。显然是已经把妖邪打回了原形,还差最后一步就要收服了。
“师父,你看,让你快些,银子没了!”光头小僧人气的伸手用力锤他师父的胸口,多看了地上的小白蛇一眼,惊讶道,“不是说抓的是妖邪吗,这小白蛇身上没有黑气,没有害过人啊。”
只有害过人的才是妖邪,其他都是普普通通的好妖怪。一般遵纪守法的良妖,法师遇到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随意动手。彦悟法
师写信到迦南寺给他方丈大师兄,说的是京城有肆虐的妖邪未除尽,想要师兄帮忙,除掉后有银子酬谢,师父正好得知小师兄在京城,才带他一起来的。
“肯定是有人想除掉这个小妖怪,花钱收买了彦悟老秃驴。”白胡子老头儿了然的哼了哼,同情地看向地上的小蛇,目光落到小蛇身旁一小截眼熟的藤枝上,突然咦了一声。
他连忙闭眼念念有词两声,又快速睁开眼睛,直直朝小蛇看过去,面色陡然一变。
“师父,你咦什么呀?这亏心银子,咱们不挣了也好。”光头小僧人自我安慰了两句,疑惑看向他师父,就被他师父用力拍了下脑袋。
“你个乌鸦嘴!被你说中了!”
光头小僧人捂住脑袋,正莫名其妙,就听他师父在他耳边痛心疾首地低声道:“这小蛇,是你小师兄!”
“!!!”光头小僧人顿时惊了,脱口而出,“小师兄不是小树藤妖吗?!”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蛇了!”白胡子老头儿没好气的跺脚,他就说地上那截藤枝十分眼熟,刚才用神识查看了一下那条小蛇,分明就是他那个在山上没心没肺只知道玩儿,化不了形的傻徒弟!
容远骑着马回到王府,远远就瞧见王府门口围满了人,人群带着惊恐惧意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传入他耳中。
“王府有妖怪!”“已经被法师抓住了!”
王府怎会有妖怪!容远面色一凛,骤然想起林宴,正要喝令百姓让路,赶回府中,百姓已经看到了他,不知是谁带的头,突然有人跪地高呼道,“王爷,王妃是妖怪!您千万不可心软被他迷惑住啊!”
这一跪,周围百姓纷纷跟着接二连三跪下,堵住了他与王府之间的路。
林宴是妖怪?!这个消息如惊雷,容远震惊朝王府门口看去,看到了被定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小蛇。
林宴艰难抬起脑袋,与坐在马上的容远遥遥对望。啪嗒一滴眼泪,从他眼中流了出来。
眼见容远赶了回来,彦悟法师决定速战速决。取下腰上的缚妖袋,正要抓起地上的小蛇装进袋子里,一阵风突然从他手边吹过,地上小蛇不见了,他连忙抬头,他千里迢迢从迦南寺请来的元叶大师
正站在身前不远,手心里托着那条小蛇。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条小蛇,在下就替诸位法师处理了。”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白胡子老头儿一甩袖子,王府门口骤然起了狂风,等彦悟法师拼命睁开眼睛,白胡子老头儿带着小蛇,和他那个光头小徒弟,全都不见了。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容远刚得知林宴是妖怪,下一刻,他就消失不见了。
王府门口的百姓也都茫然失措,有人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身前马背上的王爷,顿时吓的腿软跌坐到地上。
只见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