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终于到来,她等会儿需要做的就是躺平任嘲。
她不是原主,沈听琰骂她两句又不会少两斤肉。
唯一比较担心的是,接下来的时间一定不能在街上乱窜,出门就打车,也就不会被人盯上了。
电梯门打开。
地下二层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停着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宿婉东张西望,其中一辆黑色私家车的驾驶座忽然推开车门,一位年轻的普通男性对她恭敬地点头,步伐极快地离开了停车场。
“……”
隔着不透明的车窗侧边玻璃,宿婉生出错觉,仿佛能看到有人坐在车里,正冷冷瞧着她。
她的脚步近了。
后排车门打开,男人垂头翻看平板,瘦削苍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滑过一页,这才不疾不徐地望向宿婉。
宿婉愣了一下。
“坐下吧。”
“……哦。”
几年未见,当初的清冷少年已经完全长开,身量高了半截,侧脸俊美却略显苍白,似是常年不见光,低垂的眸子黑沉沉的,不见丝毫情绪。
他的语气平静,就像在跟老友聊事情。
这样的反应,宿婉有些出乎意料。
她坐在右侧的座椅,关上门。动作流畅自然,令坐在身旁的沈听琰翻阅文档动作一顿。
“你不怕?”他头也不抬淡淡道。
“想要我说心里话么?”宿婉双手搭在膝盖上,“怕是有点怕的,但清楚你不会伤害我。”
顶多打打嘴炮,真正杀了人的又不是他。
沈听琰沉默片刻。
他忽然一手握拳轻轻咳嗽起来,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轻咳声在寂静的车里如此清晰。
他的面色似乎更苍白了。
宿婉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你还好吗?感冒的话还是好好休息吧。”
沈听琰没有接纸巾。
他咳嗽的声音渐渐歇了,恢复平静。低垂眉眼时看到宿婉递纸巾的手,手指皙白干净,虎口处有浅浅的牙印未曾消去。
沈听琰细细看着,语气听不出喜怒:“当时也不曾关心过,现在怎么变了。”
宿婉闻言,装作没听到嘲讽似的地收回手。
宿家人的冷漠终究还是导致沈听琰走向黑化的道路,至于现在到什么程度,她分辨不出。
怎么着,看起来还是比书里好说话一些的。
“以前的事,任打任骂,只希望你能帮一下忙。”
宿婉把炮灰该说的话通通说了个遍。
预想中沈听琰会冷冷地笑,不留面子地嘲讽之后表示宿家他不会放过,将失魂落魄的宿婉赶了出去。
唯一不同的是,书中的原主是站在车边,连上车的机会都无。
她坐定了,咸鱼心态地开始等待沈听琰的嘲讽。左等右等没等到,宿婉迷惑地别过脸,撞上一双沉沉的眼眸。
“……”
他的眼神,像是审视,像是端详,仿佛能看透人心。
两人四目相对,车里安静得吓人。
宿婉在心里叹气,还是少年的他情绪更外露,更容易猜出心思,不像现在,不喜不怒,不动声色,语气也是温和平静的。
她猜不透他下一刻要做些什么。
车里酝酿的沉默恍若实质,僵持着久久未打破。宿婉正在思考还有没有其他炮灰言论,却听到沈听琰突然开口了。
他低哑的嗓音微扬,不疾不徐地说道:“宿家的事,可以帮你。公司亏空的金额能找办法补回来。”
宿婉正想顺着话头说:“是是你说得……”
她的话戛然而止。
宿婉:“?”
她是不是听错了。
“接下来,我可以投几个项目合作,具体内容我会过去洽谈。”
“……”
“还有什么问题。”
“……”
宿婉深深怀疑,沈听琰是不是被下了降头,还是说他又想出新办法折磨她。她怔愣着,半晌没有接茬。
宿婉惊讶的表情似是取悦了对方。
“没有问题么。”他瘦削的手指轻轻敲打平板,一点一点,极有韵律节奏,就像耐心等待狩猎的野兽。
宿婉的脑海里已经转了无数种可能性。
无论哪一种,她都是折腾不过沈听琰。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猜,接受一切结果。
搞不好沈听琰见她这副咸鱼样子,折腾几次就没了兴致。
宿婉摇头,语气由衷地感谢:“没什么问题,我觉得挺好的,谢谢你愿意施以援手,以后宿家肯定会好好报答——”
“就现在吧。”
“报答?现在恐怕拿不出来几个钱……”
“不用钱。”
沈听琰看着窗外,语气风轻云淡的,尾音沙沙哑哑,好听又撩人。
“今天把东西都搬到我的别墅吧。小户型,不是常住,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