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大一些。这会儿它矗立在暗色下,孤零零地吹着冷风,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江望将那一个大袋子塞了进去,一回头就看见陆梨舍不得的模样。
他无奈把人搂进怀里,安慰道:“回去再买,别舍不得。”
江望想到这儿,一时间又痛恨起自己的骗局来,他掌控江氏、手握富贵,本就是为了陆梨。现在为了获取她的一点怜惜,一时还得委屈她。
果然,陆梨一听就道:“你赚钱很辛苦,我还要上学,回去不能乱花钱。”
江望顿了顿,应:“好。”
放了衣服,两人往广场的方向走。
这会儿还是寒假,青少年宫的大楼亮着,莹莹的光在夜间显得朦胧。课间,嬉闹声就会从那小小的窗户传来,孩子的欢笑和尖叫总是能穿透夜色。
陆梨远远地望着那大楼,心境与以往全然不同。
她曾羡慕、期盼过,也曾失望、哭泣过,但她有幸,重活了一次。
江望让她再无遗憾。
江望遥遥地看向天空,有孔明灯摇摇晃晃地往天上飞去。
一如那一夜,他和陆梨穿过窄窄的缝隙,见到的那点光亮。
他侧头问:“陪我去放灯?”
陆梨一怔:“你想放吗?”
不怪她觉得奇怪,江望向来不做这些事。在江望的人生中,他鲜少做无用的事,做了多数也是为她,她贪玩他就陪着,她想要他就千方百计拿过来。
广场宽阔,因着孩子的假日未过,即便冷也比街上热闹些。
周边还有小小的摊贩,难得他们能来这儿,假期是特例。平日里他们并不能带着小摊子过来,所以这样的场景如今少能看到。
那放灯的小摊子依旧在那角落里。
陆梨曾经只远远看过一眼,从未靠近过。
这会儿,江望牵着她大步朝那摊子走去,陆梨还生出点期待来。
他们前头还有盏灯未放,是个小孩儿,家长等在边上。
小孩儿没什么烦恼,正拿着笔在那薄薄的纸上写字:我想每天都有一根雪糕吃,春天吃、夏天吃、秋天吃、冬天吃。
陆梨忍笑,凑到江望耳边小声道:“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冬天牙冻掉我都不怕。”
江望摸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想得美。”
陆梨:“......”
等那小孩儿放了灯,就轮到了陆梨和江望。
江望和老板说了两句话,便把笔递到陆梨手上:“你写两句话。”
陆梨纳闷:“你来放灯,怎么要我写。”
江望浅浅地弯下唇:“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实现,我只说给你听。”
微弱的灯下,男人静立在她身前。
黑发被他捋至鬓边,那宽阔的额头和那双眼都清晰地落在陆梨眼前。即便在夜里,江望的黑眸也这样亮,仿佛比这夜更黑似的。
但他的眼里映着灯光和笑意。
江望戴着口罩,陆梨看不清他的脸。
她却知道,此时他一定笑着。
陆梨愣愣地看着,竟觉得有些痴了。
江望就像一只精怪,总似有似无地引诱着她。而她对他毫无心防,以至于次次都落入他的陷阱里,每次都不长记性。
她猛地收回视线,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写点什么呢?”
陆梨假装端详着眼前的纸。
她在这个世界已再无遗憾,也不想留下点什么,于是只简单地写了句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江望和老板一同将灯展开,点亮火。
幽幽的光亮在薄薄的小罩子里晃动,那光亮映在陆梨的眼中,她逐渐模糊了对那晚的记忆。那晚的灯和此刻的灯,其实全然不同。
那虚无缥缈的希望,曾给过她的力量和支持。
现在她的力量和支持却不再虚无,他就在她身边,紧紧牵着她的手。
“哥哥,你背我回家。”
陆梨撒娇般往江望身边靠,脑袋还在他胳膊上蹭,就和旧弄堂外要吃的小野猫似的,一派纯稚无辜的模样,叫人不忍拒绝。
江望在她身前蹲下,道:“上来。”
陆梨笑嘻嘻地往他背上扑,熟练地搂住他的脖子:“哥哥最好。”
江望无声地笑,逗她:“搂紧了,这次可没有江尧来救你。”
陆梨:“.......”
她郁闷:“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江望稳稳地背起人,慢慢地往回走:“多久我都记得。”
与她有关的事,就像刻在他记忆里似的,不必他刻意去记,那些场景就自然地浮现在他脑海中。或许,他生来就是要被降服的。
只降服于她一人。
江望的肩膀和背都宽阔。
陆梨趴在上头,心情舒畅,时不时昂起脑袋凑到前边,用脸去蹭江望的